顾耀没说好或者不好，正要挂电话，忽然听见那边传来年轻女人的笑声。

    “爸。”他闭了闭，终于今晚第一次叫了顾荣平。

    “什么？”

    “你对她好儿吧。”

    顾荣平似乎愣了一，反应过来，无所谓地笑了：“前几天有个不懂事的，闹到你妈面前去，我已经打发了。放心，她给我生了你这个儿，我当然会对她好的，前两天她不是看中什么珠宝吗？明天我就让人买了给她送过去。不说了，爸爸还有事，先去忙了。”

    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尤其刺耳，顾耀把手机扔在一旁，抬却又看见了不远的红木柜。

    他慢慢走过去，定定地站了几秒，随手拿起一个奖杯，一秒，狠狠砸在了地上。

    裂开的玻璃，飞溅划伤了他的手背，渗一抹血来，但并不觉得痛。顾耀垂睛，看见碎片上倒映的他破碎而颓败的脸。

    抬手重重了睛，转过，才发现落地窗外，已经要天亮了。

    今天有雨，此刻厚重的乌云堆积在青山远的天幕，摇摇坠。而朝藏于其后，只一抹微弱的光。

    “耀的意思，就是指太的光芒。”

    小时候母亲这样对顾耀解释他的名字。但当时她想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希望能借他荣宗耀祖，还是忍辱负重来太多年，一心想着靠他扬威耀武？

    无论是夸耀亦或是炫耀，都早已背离了原来的意思……当然于他无关要，他只是一个不够听话的工……

    顾耀不由得嘲一笑，在这一刻，脑海中却忽然有另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潜光隐耀的耀？’

    继而他想起了那张尚且陌生又隐约熟悉的脸，还有那双淡瞳琥珀的睛，彩一如此刻云后的微光……

    只是当乌云变成雨落来之后，所有的光也就都不见了。顾耀收回视线，尖了腔里血的地方，已经发麻不觉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