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启君工作繁忙，在家时，同他棋不多。幼年时，他也是跟着林逸同林恒学棋，林恒棋路飘逸灵活，锐气十足，时常有些剑走偏锋的险棋。

    许晟学不来这样的路数，自己对着棋谱琢磨，倒是和许启君的棋风有些像，把棋厚，徐徐图之。

    一盘棋得沉稳而缓慢，起初许启君每一步都跟得，局势总在许晟掌控之中，然而不知不觉间，逆势竟然悄然扭转了。

    待到落最后一枚，许晟垂睛：“我输了。”

    “你算得倒快。”许启君还是细细数过，其实也只赢了一目而已。

    “还吗？”他问父亲。

    许启君摇摇：“晚了，去睡吧，我明天也还有会。”

    许晟于是默默收拾起棋来：“我得不好，还是撤了好。明天外公看了，要笑话我接他的棋路。”

    “谁都一样。”

    许晟手一顿，直觉，这并不是在说棋了。许启君慢慢喝了一茶，悠悠：“你外公是太关心，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但你不要因此忧虑。”

    抬手轻轻了许晟的肩膀，也终于说了今晚第一句明白话：“不用担心爸爸，我又不是被人抬到今天的位置上来的。”

    许晟不由抬眸看向父亲，后者神坦然自若，他不得不承认，那些疑惑，担忧，所有不明不白的忧虑，都被这样的神压去了。

    慢慢呼了气：“我知了。”

    许启君说了句好，站起，先一步离开了书房。

    许晟收拾好最后几粒棋上楼去，经过转角佛堂时，停了脚步轻轻推门去。

    ‘你为什么想来？’许晟想起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