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从前在z大开一门古代政史，对于历朝历代的治世主张，一贯推崇无为而治，治家也一样。他一贯是不说重话的，如今直呼其名，已然算是极严厉的批评了。

    “老师，这话严重了。”桑链从前排转过来，笑，“孩找到了就好了，并没有耽误什么。也是我们想多了，幸好师母提一句，说是不是去了同学家，不然还跟无蝇一样。”

    只是他话虽然说得漂亮客气，许晟听他路上接连打的几个电话，也知，自己的失联，的确是引了不小的风波。

    “小晟，你那同学，是顾荣平的儿？”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桑链问他。

    他们连顾家的号码都能打听到，顾耀的份，乃至今天在邻市发生的这一堆事，恐怕是也都知了。

    许晟嗯了一声。果然就听外公缓缓：“人与人之间，切忌浅言。你来z市才多久？不该掺和别人的家事里去。涉及到朋友的隐私你不对外说，这是好的，但一天没去学校，瞒着家里，着实不应该。”

    这指责全然在理，许晟自己又何尝不懂，只是再明白也抵不过鬼迷心窍四个字。

    他无话可说，却又听桑链语气略顿了一顿：“他知你是谁吗？”

    许晟抬起睛来，这个问题的用意太明显，他不想回答，可桑链看着他，神有一郑重，许晟结动了动：“不知。”

    桑链颔首：“不知的好。顾家排场铺得大，只是政商到底……”

    “桑链。”外公这时开打断了，“没有必要。小孩朋友，不讲究这些。他是谁家的孩，那又是谁家的孩，都没什么要。”

    “老师说得是。”桑链是老练世故的聪明人，最懂到即止，便不再谈去，一笑，抹开了。

    几句话的功夫间，已经可以看到不远东篱的大门。门前的路边，停着好几辆公务用车，一字排开，静静蛰伏在黑暗中。

    “老师，你们早些休息。也晚了，我就不叨扰了。烦您替我跟师母说一声，改日我再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