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妈，太麻烦，又不好放。”舒琴摇摇，“您不是谱都给我了，我让家里阿姨就是了。”

    “我原本想说得饶人且饶人，如今你占了风，总也是要给别人留活路的，穷寇莫追。”外公越说声音越轻，“俗话说得好，不痴不聋，不阿家翁。你的公事，我不该多言语，可是，我只有舒琴一个女儿，她虽然是心甘愿跟着你提心吊胆，我作为父亲，是不忍心的。”

氛围是很绷的，只是林逸的死，还有那个被他勘破的秘密，让他把这些都忽视了。

    “不要铁观音了，换银钩。寺里师傅送的明前茶，我记得还剩一，拿来给你爸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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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不必走得这样急。”

    许晟应了一声，捧了茶壶去了。

    外公掀起看他一没说话，悠悠又落了一枚。许晟站起来：“外公，茶喝完了，我去给你们重新沏一壶。”

    外公不说话了。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自书房外传来，许晟拉开门迎去，刚巧撞上阿姨过来。

    过了屏风，拉开门，想一想，他慢慢又顿住了脚，过了大概半分钟，谈声再次响了起来。

    “和我的一样啊？”

    “他不必走得这样急，还是你要留着他秋后算账？挪扶贫款的事，他也有份？”外公的声音低了几分。

    “在储室，我去泡。”阿姨接过茶壶，“果我切好了，厨房里，还有你外婆上午的心，烤好了。我看你午饭没吃多少，去吃吧，再给舒老师她们拿些去。”

    “就会哄我，当心针扎着你。”外婆摇摇，“明天午的飞机？”

    园里是和书房完全不同的氛围，今天日好，外婆靠在摇椅上，慢慢绣着她的那副菩萨像。见母亲心吃得香，就：“再给你些带回去吧？”

    闻言许晟眉心不由得一皱，许启君顿了一会儿才说：“那位把票看得比珠还，底等着活命的钱他都要动，郑斯顺哪里分得到。账是要算的，不是这些事，爸，我有数的。”

    “那当然不一样了。”舒琴笑着往外婆旁边靠了靠。

    “你怎么想？”

    “爸。”许启君沉默两秒，“正因为我也是个父亲。”

    许启君比上次来时清减了些，听到岳丈问话，落一颗棋才说：“是有这么回事。”

    “外公说要换寺里送的明前茶。我不知放在哪里。”

    “我正说茶该喝完了，我来添一。”阿姨看见他手里的茶壶笑。

    舒琴拿了一缕银线劈开，丝线在光犹如一串晶莹细密的雨：“上午，吃了早饭就得走。启君明天午有会，得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