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白烟后，菩萨始终是一双慈悲的。看着，见证着，浮世三千，痴男怨女。

    许晟跪在蒲团上，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只是那时他心中只是坦然，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

    如今不再了。

    忧惧从何而生，菩萨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温柔的底，似乎染上了悲凉的底。

    室一星烛火微动，窗外斗转星移，檀香燎燎间，这个漫的夜，终于走到了尽。

    第一缕霞光，从窗的一角落来，天亮了。万里无云，果然是一个晴日。脚步声轻响，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怎么这么早？”外婆愣了一愣。

    “要走了，想着来敬香。”跪了一夜的有些麻木，许晟慢慢站起来，面上不丝毫的异样。

    “敬了吗？”香炉里的香都已经燃尽，没有哪像是新的样。

    “还没来得及。”

    外婆穿一件淡蓝的古法旗袍，白发在脑后用一木簪挽得一丝不苟。打扮得比平日更端重些。

    “您来拿经书去晒？”声音有些沙，他咳嗽了一声，“我陪您。”

    “不用了，去睡一睡吧，几起的？怎么都泛青。”外婆心疼，“年纪轻，正是贪睡的时候，不要起这么早了。虽说上香是要早晨，但只要心诚，其实也不拘什么时候。”

    说着外婆往窗外瞧了一，楼阿姨已经在园里摆好了桌，也铺好了盖经布，便拉开屉，把平安符小心翼翼放到佛前，再将经书一本本取来。

    许晟陪着她取了两个屉，外婆便：“好了，你别忙了，把香敬了去睡一会儿。午不是还要飞回去呢，也不怕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