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生不逢时。
倘若放在数年前,他这把老骨尚有余力,仗着自己无儿无女,光脚不怕穿鞋的,还能为百姓社稷争上一争,为北晋未来五十年择个明君。但如今兜兜转转到了这个位置,要顾及的东西多了太多,即使他自己老
一个,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也不得不为可能受牵连的弟
门生考虑一二。
他以为崔郢是在说某个师兄,闻言有些惊讶。因为在他印象里,所有学生对崔郢都是恭恭敬敬,哪里有敢和授业恩师叫板的。
治国者,除患在先,攘外敌在后。待到朝野海晏河清,民自归心,何须教化!
太禀赋卓绝,但到底羽翼未丰,斗不过邱韦这样修炼了几朝的老狐狸,近些年甚至有了自暴自弃的意味,
变得暴
残酷,崔郢每次见他,都暗自失望不已。
“……”
着,遍布横纹的眉心慢慢皱起来,想叹气又叹不。
见崔郢语,他又抱臂嗤笑,
。
“老夫让他写何为教化之,他给了我两个大字,‘愚民’。”崔郢气哼哼
,“老夫气不过,把他叫到跟前问话。结果他说——”
多年以前,他在国学任直讲,负责教导几位皇
礼教经筵。彼时他已在朝中负有名望,其他几个皇
王孙虽然不乐意听他讲经,好歹面上功夫
足了,课余的作业也是让伴读写了,装模作样地恭敬
上来。
室起了灯,在烛火映照
,崔郢的面容苍老了不少。
公良轲也是听到了后来,才意识到他中的人,正是传闻中不修礼德,专横骄恣的太
。
“当年我叫他文章,他也是这般,把老夫气个倒仰,又不能不承认他的禀赋。”
对着信任的学生,他终于吐心声,叹
:“太
本来会是个明君,孟重云把他教得很好。”
公良轲门晚,拜师时崔郢的不少门徒早已官至一方要员,相互之间并不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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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渐暗,淅淅沥沥落
几颗
珠,竟是晋地难得的
雨。
当年的场景,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崔郢没在意他的想法,兀自陷了过往的回忆里。
晋帝近来愈发沉迷寻仙问药,听信士谗言,忌惮打压东
,朝中几乎成了邱韦的一言堂。
唯有太一个,简直将敷衍了事写在了脸上,崔郢原本对他寄予厚望,连着几次作文后,被他气到一佛
窍二佛升天,现在说起来,胡须仍然因为激动一翘一翘。
……
彼时尚且年少的梁承骁站在他面前,神冷峻地答,孤
于北境苦寒之地,所见百姓衣不蔽
,
不果腹,一年到
都在受外域蛮夷侵扰,然而仍有氏族宗亲盘踞一方,欺上瞒
,鱼
百姓,征尽苛捐杂税。
他对公良轲说:“我想到一个人。”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