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萧元景的呼短暂凝滞了一秒。

    梁承骁似乎脱了外袍，置于衣桁上，而后轻声走近，一手撩开垂落的帷帐。

    屋外忽然传来说话的动静，像是有人披着夜归来。

    梁承骁夜从御书房回来，上的衣袍都沾了的汽，他把披风给随从，见室烛火已经熄去，轻声问书棋：“夫人已经睡了？”

    书棋应声退了。

    ……

    隐约有光线透的时候，萧元景只觉得脊背僵，掌心隐约渗细密的汗。

    “北晋动在即，追查陈家之事，恐怕要从计议。如今局势急，请殿尽快回。”

    对方离开了。

    其实从昨日醒来到现在，事事都是仓促。他能够冷静地安排好与北晋、与南越有关的所有事，但唯独要理和梁承骁的关系的时候，他是心绪纷、无所适从的。

    他知谢南枝觉浅，这两日又十分疲倦，就没去打扰他，只在经过桌案，瞧见其上放着的红玉匕首时，稍稍一顿。

    他不知梁承骁是否看他在装睡，许久之后，他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叹息。

渡江攻城，找晋国讨要一个说法。”

    听闻此言，梁承骁静了一瞬，随后说：“嗯，你去吧，不用在外面守着。”

    那一丝光线消失，撩起的床帐重新恢复了原状。

    萧元景陡然从回忆中惊起，听着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就迅速灭了烛火，拉帷帐躺回了榻上，闭装作已经睡着。

    言毕，他向萧元景叩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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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他来起，萧元景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他将半边脸藏在锦被里，屏息凝神知着对方的动静。

    某一瞬间，萧元景心中升起极为复杂的受。

    作为谢南枝，他可以对他辅佐的君主动心，可以无所顾忌地应承对方许的诺言，甚至可以打算抛却过去的记忆，从此留在北地，留在上京。

    他能受到梁承骁在看他——用一远称不上骨，但却专注和温存到让他张的目光——视线一寸一寸梭巡过他的眉，鼻梁，最后定格在双。

    书棋，同样小声回答：“公昨日就没有歇息好，方才等了殿许久，捱不住就先睡了。”

    像是在描摹，又像是在铭记。

    他意外地睁开，隔着一帷幔，看着梁承骁在桌边坐，敛袖挑亮了灯烛。

    梁承骁推开房门，见室俱是暗的，床帐也垂落着，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对方似乎还有公务没有理完，夜冒着大雨回来，也只是为了陪他睡着的一段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