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来了气，骂上了他婆姨：“你怎么的，让他去送人？”抄起边的一木就要打在婆姨上，那个婆姨也不省事，回骂过来：“你的你不清楚？和你一个怂样，我能得了。”

    他娘嚎了一声，说：“都是因为你这个灰鬼。”

把这个家败完，她不甘心的吗？

    有志把老谷扶到炕上坐好，说：“舅，您老受苦了，您消消气吧，豆是个好婆姨，您不该一见面就要打她，这些都是因为我才引起的，要打您就打我吧。”老谷这才了解了事的原委，但他心里一歉意都没有，打她怎么了，打是亲骂是，打她是把她当自家人了，打就打了，没甚么不对。

    二一拉开他娘，老九还要扑过去打婆姨，大回来了。大虎着个脸，句句带刺，说：“这是升官了，发财了，一回家来就喊神骂鬼的。”

    豆挣扎着，反抗着，发了尖利的哭叫声。她真的是莫名其妙，公公刚刚回家，她哪儿惹到他了？

    自从知爹对豆图谋不轨后，他对爹说话就没有客气过。

    豆没有辨解，她现在说甚么都是多余的，默默地蹲来，把地上的面条和收在碗里，一还是好饭。老谷却一步上前，拽住豆的发，对她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你偷汉！让你败家！”

    全家人都迎了来，围住当家的看，老九就说：“围着我啥，我又不是猴，快饭，都饿死了。”

    老九也许是劳累过度，也许是气急攻心，一觉天旋地转，人倒在了地上。大家忙七手八脚，把他抬回窑里。

    老九发一声狠，骂了一句“狗日的”，二这才认是他爹，就大呼小叫起来：“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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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忍辱负重，又起来给公公饭，也是白面汤里卧。吃饱喝足了，有志一旁帮着给舅舅换衣服，洗漱，理发，有志不会剃，豆拿来剪刀，“咔嚓咔嚓”手起剪刀落，剪掉了老谷披散的发和杂无章的胡须，倒饬了半天，老谷换个人样，来碾里转了一圈，像是得胜回来的将军，手搭凉棚，眺望了谷地村一遍，然后回去倒就睡。

    老谷越打越来气，拳雨般落到了豆上。他再次扬起手臂的时候，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老谷转过来，更生气了，这个臭，不光和大好，还养着别的男人呢，都把这个家当窝了。老谷没有认有志，挣扎着还要动手，有志一使劲，他的手腕就钻心般疼痛。有志手一摔，老谷趔趄着倒在了粮囤上，惊恐地看着前的这个后生，许久，终于认来了有志，他的亲外甥，老谷突然嚎一样“哞”地叫声来，嘴里絮絮叨叨着“桂梅——”，桂梅是有志的亲娘，老谷的，他此时叫他的名字，颇有控诉委屈的意味，她的儿打他了。

    再说老九刚刚门，与从外面来的二儿二撞了个满怀，二以为是一个讨吃要饭的，看都没多看一，就说：“去去去，不到饭，要甚么饭。”

    老九又看了一遍，唯独不见大，就问：“大哪去了？”

    二也是一个愣青，说话不过脑，他脱而：“我哥给豆送去了。”老谷的心一跌了冰窟窿，从脚凉到了，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混帐儿，还是和那个狐狸搅和到一块了。

    再说这个老谷。老谷回到窑里倒就睡，睡的天昏地暗，好像要把这两个月亏的觉都补回来。外面发生了甚事，全然不知。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力倍增，两个月了，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