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

    苏曼独自坐在椅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光从走廊尽的窗洒来，黯淡昏黄带着些许清冷，衬得她的影越发消瘦。

    顾司南就这么站在病房门，神似地凝视着她。

    她还是像当年那么，得让人心碎。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司南的注视，苏曼抬眸看向了他，睫微微颤抖，却不再像往常那样惊惶无措。反倒是顾司南有些不安和忐忑。

    终于，她收回了视线，神空空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顾司南鼓起勇气走到苏曼的边，在椅的另一侧坐。怕吓到她，他离得有些远，中间足以再容纳三个人。

    受到那熟悉的气息，苏曼的不自觉地颤了颤。

    到底还是没有走开。

    坐在心之人的边，顾司南不断回想方才她在病房对顾延川说的话，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使劲地搓着，痛得快不过气来。

    都是他年轻时造的孽，害得妻儿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顾司南张了张嘴，说：“曼曼，关于延川的事，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苏曼低低地应了句：“我知。”

    除了哄骗她跟他契约结婚，顾司南没有骗过她任何事。

    在收到他的消息时，她就已经信了。

    空气一时间变得异常安静，似乎连细小的尘埃都停止了转动。

    顾司南竟不舍得起离开，十多年了，这是曼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他的边。即使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着她。

    良久，顾司南率先打破了寂静。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小心翼翼地问她，苏曼竟有想要落泪的冲动。晶莹的泪大颗大颗地从眶中落，打了一小片地面。

    这么多年来，苏曼一直告诉自己顾司南毁了她的人生，她应该恨他。

    可在听到他类似于关心的话语，心底还是会微微泛起涟漪。她恨这样不争气的自己，恨每当午夜梦回还是会梦见他的影。

    他就是个鬼，她应该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