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

    傍晚，天得厉害，电视开着却没声音，窗外的风得窗帘轻轻鼓动。

    沉时安坐在沙发上，手边的书摊着没翻，茶几上冷掉的红茶未动。

    电话响了。

    是客厅角落的电话，那还带着转盘音的老式座机，铃声一一敲在人心上。

    他起，走过去接起。没声，只轻轻嗯了一。

    “是我。”

    沉纪雯的声音从电话那传来，语调像往常一样清朗，像是在光底打电话。

    “你还活着吧？”她调侃，“我以为你已经被敦那边的杀死了。”

    沉时安靠在窗边，手搭着电话线，轻声：“还没死。”

    “游学还行吧？”

    他坐到地上，“好。”

    “你去了博馆吗？有没有坐那红双层士？”

    “有。排很久队。”他静了一：“你呢？”

    “我什么？”

    “新西兰。”他说，“你玩得开心吗？”

    “好玩，我还试了伞。”她像是故意炫耀，“从叁千米空来，君落地后哭了两个小时。”

    他想象了一那个画面，没有声。

    “那边冷吗？”

    “还行，她顿了顿，“空气特别清，跟香港不一样。”

    他听着她的声音，不说话，怕一声就破坏了此刻的轻松。

    “我还给你买了纪念品。”她忽然提起，“你想要羊围巾还是木雕？”

    “哪个贵？

    “啧，那就都不给你。”她笑声，电话线里传来她短促轻快的呼声。

    两人像是真的只是随便聊天，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普通的一通电话。

    但气氛忽然一转，她声音也淡了来：“还有一周就开学了，你要去就去，我已经和学校讲过，没人会为难你。”

    沉时安静了一，问：“那你呢？”

    “我过几天要去英国了。”

    他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塑料发细微的“嘎吱”声，“什么时候？”

    “2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