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妹越想越生气，一边切猪草，一边朝荷说：“都是你个没用的赔钱货，打个柴都打不好，还得连累你娘这么一把大年纪了替你切猪草熬猪料！我看啊也是时候早些找个人家把你给嫁门去，也好给大攒媳妇本。”

    王秀妹还在继续补全她那苛刻的儿媳挑选标准，荷低垂着脸，看着自己倒映在面上快皱成一团了的脸，肚里便是一生叹。

    但她也知，自己家不比二叔家，女儿生来就是赔钱货，不值钱的。与其苦苦哀求亲娘不要把自己随便嫁去，还不如换个说法拖上一拖。

    像我大哥这样“能”的女婿，人胡寡妇也不敢要吧……荷默不作声地听着，低眉掩里的嘲意，生怕亲娘会瞧见自己里的不屑和鄙夷，那之前的话也就白说了。

    人说知女莫若母，在荷这里，就成了知母莫若女。她这一番话，完完全全打在了王秀妹的七寸上，后者一听，脸上顿时十分的得意和自豪：“大的亲事的确是不能着急，我打看着，咱村里就没几个好的。尤其是胡寡妇家的那个闺女，那不正经的派，就跟她娘一个样，妖里妖气的，这样的人给我儿媳妇，我可是不敢要。”

    王秀妹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当中：“你大哥要找啊，就得找镇上王秀才家的闺女那样的，清清白白的，又是读过书的人家，自然是懂理，最守规矩的。就是那姓白的珠上了，前一次我托人去问，竟然张就是十五贯钱的彩礼。她当她家闺女是吃铜钱大的，金银骨？也忒要钱！”

    是啊，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最好是一分彩礼都不要，还得倒贴咱们家十贯，家里父母也懂事，姑娘嫁门来，以后就跟娘家一刀两断，啥关系都没有了……

    荷摘着菜叶的动作便是一顿，脸变得煞白，不是胳膊疼的，而是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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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说这话的时候心底都发虚，她那大哥要算是个人才，也得算游手好闲上的人才。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大成过什么正经事，能躲懒逮着机会就躲懒，偏生还能给自己找一堆的借，今天是起早了腰酸，明天是蹦了疼。好好的一个人，有手有脚，都十六七了，一双睛还能盯着还没他零的孩抢，说来她都替她哥觉着丢人。

    越大，越发觉着自己大概不是她爹娘亲生的，不然同是一家，怎么自己一都不像她娘这样傻，也不像她爹那样狠，更不像她哥那样懒呢？

    “娘，我还小，我还能留家里再两年活的，我走了，家里就少了一双手，可没人心疼娘，替娘活了。再说以大哥这样的人才，十里八村也没个人家闺女能得上的，娘就算起了心，也得仔细访访，给大哥定个好人家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