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隐约浮现的华光此刻消隐了大半，那或许是上界那位用来保护自己这分的，此刻却都尽数被我了大半去。失去灵气，这凡胎渐渐显本相来，这确实只是一凡人躯，并非他的仙圣本。

    否则他脖颈那些痕迹应当早早便消去了。

    我想起他昨夜那句话。

    “……若想要，便来我的吧……”

    分明是他主动将脖颈送到了我的齿。

    我压心中这一异样的思绪，并未让自己多想。

    我观察了片刻，总算确定了这确实是他的分，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凡胎。

    我猜测着他为何只送来分，本却不来。

    难仙界了什么意外？

    “你的睛……怎么了？”忽而我问。

    他这才似乎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微微偏，他说：“没什么。”

    我眉一，只问他：“为什么你中青莲不见了？”

    他迟疑了一，没有说话。

    他曾于凡间布施众生，百十年才修得慈心明目，青莲于他底绽放，青莲绀目法相因此而成，法明彻能叫他见微知著，堪破世间因果。

    曾经他便借此法施术，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了我的清白。

    我忽而想到，不知从何时起，我好似便再也没有看到他双目中青莲绽放。

    我从前只以为是堕使得他中青莲枯败，未曾显现，但如今我已知晓他其实从未堕。

    变成了妖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见他那双曾经清澈剔透的双，此刻却瞳孔微微涣散。

    青莲消失，他百十年才修得的法，或许早已经破灭了。

    修成一法相百十年，破灭却只需一个瞬间。

    我这才又想到他来此上着的围笠，或许只是为了遮住他这双异常的睛。

    分无法造本没有的东西，但本却还能遮掩。所以他必须佩围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