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迷糊地站起来，跟着你穿过院，往宿舍走去。

    贡桑的父母时常来找你，他们会激动地握着你的手，满激，说的话你却听不懂。你只能笑着。他们给你带来风，自酿的青稞酒——每家人酿的青稞酒味都不尽相同，千风味。偶尔你加班得晚了，他们会送来腾腾的饭菜。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他说，“你天天加班到这么晚，有些事明明可以留到明天上班时间再的。上周夜里十一过，你都已经很困了，却还去三组的一个阿佳家里，帮她看生病的儿。还有昨天中午，你明明胃疼，嘴都发白了，还要帮村民对材料，你可以让他午再来的。还有很多次，让我觉得，你压不在乎自己。如风，你好像在自苦。”

    你靠近去看，她便对你笑得洁白的牙齿：“如风哥哥，我在教他加法！等周，我就教他背九九乘法表！”

    有一天你整理村民的小额农贷材料，一直到夜。等你着酸痛的脖抬起，才发现已是凌晨一，格桑早已趴在你旁边的桌上睡了过去。

”

    你解释：“我只是想把工作好。”

    午你上班，他去放。你加班得晚了，他非得陪你到班，送你回宿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至于格桑，赖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充当人形钟表，每天十二刚到，他就代替你大声宣布课，比闹钟还用。

    你半蹲在井边垂木桶，格桑清醒了过来，从你手里拿过绳索，打上来一桶，倒铁壶中烧。

    这段时间，你的三人小课堂扩充成了五人，多了一个格桑，一个贡桑。贡桑今年五岁，听不懂汉语，他似乎只是为了来听你说话。拉姆现在不再是年纪最小的孩，可兴奋了，开始摆大的架势，在课间教贡桑数学题。她一边写，一边用的嗓音说话。

    他会跟着你去村委会的堂，看着你切菜炒菜，在菜锅前献宝似的撒上香菜，而后盛上饭，与你坐在宿舍的小几前一起吃饭。

    他翻了个，在黑暗中面向你的方向，又说：“对不起，这番话让我觉得我很卑鄙，我不是说你不应该帮助大家，我知你善良，温柔，工作尽心。换是我，我很愿意帮助乡里邻居，哪怕凌晨两去帮忙也不会有怨言。可一想到是你，一想到那些事会影响你的休息，我心里就很别扭……”

    洗漱完后你躺在床上，格桑躺在几步外的小沙发上——他已经很习惯睡这个小沙发。多吉趴在你们中间，发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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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格桑问：“如风，这只是一份工作，你为什么要这么……”他停来合适的词语，“嗯……投？投得完全没有私人时间，也不顾自己的。”

    你推醒他，说：“很晚了，留在我房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