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门，裴琏自然也随她一起。

    僧城那日是八月十三，中秋将至。

    满城金桂飘香，北都护府的礼官手持鲜相迎，闻讯而来的百姓们也挤满了两，沿街的酒楼雅间也坐满了各府的贵族夫人与娘们。

    其中也包括肃王妃一家。

    僧的队伍很轻简，总共就三个人，打是个骑白，着灰袍的年轻和尚。

    其后是两个随从，一个骑着驴的小沙弥，另一个是牵着载满行骆驼的中年僧人。

    肃王妃乍一看时，也颇为惊讶，倒不是惊讶于队伍的简陋，而是惊讶于诃多罗的年纪：“佛竟这般年轻？瞧着也就二十吧？”

    “二十三……哦不，如今该是二十四了。”

    明娓往嘴里送了块桂糕，又往瞥了：“啧，怎的黑成这样？”

    坐在对侧的明婳闻言，撩起看了看晒成小麦肤的明娓，再看向街上那个容貌端正、白白净净的年轻僧人，不禁扯扯嘴角。

    你说别人黑之前，好歹先看看自己呀！

    不过这位僧人，的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在明婳印象里，能被称作“僧”的，都是些仙风骨的白胡老，这样年轻的和尚，真的有本事担得起一声“僧”吗？

    她兀自腹诽，又往看了两。

    说这和尚得很好看，可她这般看去，虽看不清全脸，模模糊糊瞧见个侧脸廓，也只能算得上清俊吧？

    就在明婳暗暗嘀咕明娓的审，那僧人忽的抬起，朝街边两侧看去，似是在寻什么。

    一刻，他朝她们这边看来，视线稍顿。

    而后缓缓竖掌前，略一颔首。

    看那示意的方向，是朝？

    明婳怔了怔，也看清了这年轻僧人的模样。

    秋日明媚的光，僧人虽光着个脑袋，却叫视觉重心都转移至那张廓立的脸上。

    的确是张很好看的脸。

    并非俗世定义的那好看，而是一庄严神圣的好看。

    就如圣坛上的菩萨，抬庄重，垂眸慈悲。

    就方才那简简单单投来的一，也不知是光线作用，还是他的瞳本就那样，不同于汉人的黑瞳与褐瞳，他的睛是灰蓝。

    遥遥望来的刹那，似是夜幕中璀璨的银河。

    幽，静谧，蕴藏着无尽的玄妙。

    真是极好看的一双……

    手指蓦得被了，明婳回过神，一偏过脸，就对上一双幽沉漆黑的凤眸。

    裴琏淡淡微笑：“有这么好看？”

    明婳被他这笑瘆得慌，忙咳了声：“还行吧。”

    裴琏继续微笑：“还行就看得那般神？”

    明婳：“……”

    这是在吃醋？

    但她的确没办法昧着良心说那个诃多罗丑啊！

    “这不是难得见有人剃了光，还不减容的吗。”

    明婳说着，反握住裴琏的手，一脸真诚地眨眨：“不过在我心里，殿最好看，谁也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