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她包了两枚熟卵说拿给萧元宝吃，在院门外亲耳朵听见秦氏与王朝哥儿嫌说方家穷得很，拿着那不值钱的东西贴着萧家献殷勤，却从萧大郎手里讨着贵的米吃。

    孙婆好笑，他们家老二老三年纪比萧元宝大不太多，本当是唤伯伯姑姑的，他觉得年纪小，都唤了哥哥去。

    常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便是她知晓了秦氏的品，瞧着人夫妇俩日过得和睦，她哪里好去到萧护跟前说亲氏的短。

    有了帮忙衣裳这一请托在，既开了，后再送东西来，也都有了由，便是人晓得他们有意多给帮扶，却也让人更容易接受。

    她到底也是对萧元宝愧疚，小小的孩儿跟在这样的后娘手底，哪里有不吃苦的，只是她教人住了短，没能耐。

    “宝哥儿是了不少了，以前记的尺寸已经不合适了，婆婆重新与你量。”

    当时孙氏没了，萧大朗也跟着消沉了好时间，孙婆怕萧护想不开，劝他为了孩振作起来。

    吃饭的时候萧护有些不好意思，还说秦氏回来就好了。

    只要这续弦的妇人品行好贤惠，那多给些礼钱也没什麽，偏是这妇人还不是个良善的。

    “天寒了多数日都是在屋里，我赶着些很快就能好。”

    不怪孙婆这般想秦氏，她对这妇人可没甚么好印象。

    争辩起来，还是她秦氏得理。

    祁北南听闻早间见着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孩，这严寒的天气还去山上砍柴，实属也是不易。

    祁北南见孙婆没推拒，也没过分的客气，知晓事算是成了一大步。

    “这冬月里布行那些个绣娘价儿收得比平素都，教她们裁一衣裳来，不知得要多少铜去。”

    大人间就此淡些也就罢了，小孩儿间喜一顽，她也没阻拦过。

    孙婆臊得一张脸通红，家里是穷，可她跟老与萧家往来从未有过这些念。

    萧元宝兴的跟在孙婆后转，又更亲了些，便也大胆的问起人来：“二和三哥儿呢？”

    说到底人才是一个屋檐过日的，夜里睡一个枕上，她这般外人说的话萧大郎不一定信了去。

    他在方家陪着躺在床上的方爹说了会儿话，在方家顽了好些时候才牵着萧元宝回家。

是娘家那有甚么要的急事儿，这才在年节上赶着回了。”

    “如此便多谢婆婆了，若你不应，我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孙婆被祁北南说的兴，她笑着将萧元宝拉到跟前。

    孩还小就叫人盖上偷的名儿，这叫孩以后怎么办。

    “跟大伯去山里砍柴了，担去城里卖。”

    若今朝他拿着东西来送，孙婆只当还是如同对待他丈人那般。

    只是谁晓得秦氏竟也不满孩间继续耍，是诬说他们家二儿和三哥儿手脚不净，偷拿了王朝哥儿的吃。

    末了，萧护再来，方家对他便十分客气起来，一概送的米啊的，他们万万是不敢收。

    你帮我送，我欠你，你差我意，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再走动了起来。

    人穷志不可穷，孙婆实在受不得名声被毁，便与秦氏争执了一场，至此再没了往来。

    说着就去取针线篮来，给萧元宝定尺寸。

    萧家日比方家好不少，送人东西虽是好意，却容易教人觉得是怜悯施舍，人家未必肯要。

    什麽算盘打得，穷人会血云云……

    她也不知这些事萧大朗晓得还是不晓得。

    “你这孩是个会过日的，咱乡邻间有这手艺，就不那冤枉钱。”

    也不让孩们再一上顽了。

    起初她嫁过来，孙婆也亲善的与她来往，不想人面上笑嘻嘻好不亲切，背地里却是压儿瞧不起他们方家。

    萧护饭煮菜没甚么准，估算不来三个人吃多少饭，一上一大锅，都够一大俩小吃两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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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朗十日有八日都在山里，萧家便是秦氏一个人把着，她再是不好意思踏萧家的大门去。

    夜里，祁北南把午时剩的米饭和菜了锅里。

    可来求人帮忙就不同了，是教人觉得他有用，受到了对等的看待。

    这朝祁北南领着萧元宝求过来，秦氏又不在，孙婆便答应了来。

    孙婆默了默，没当即应话，许是心中有了些猜测。

    一年后为着年幼的萧元宝，萧大朗费了一大笔礼钱，听闻给了那岳家足足二十贯钱续弦了这姓秦的寡妇人，自带来了个孩不说，要的礼钱竟比那婚的黄大闺女还一筹来。

    孙婆唏嘘，她知萧大朗用钱一概是没个把门儿的，以前孙氏在的时候便没少说他。

    只怕是祁北南投奔来萧家，那秦氏心中不快，这才在年节上撒气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