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宝觉得事事有门，起兴儿，认真听看着。

    蒋夫郎：“你试着来。”

    在外的席面儿上主要是看，见识，不便上手拾；可自家菜随，还不上手去，那就与纸上谈兵一般了。

    “嗳。”

    萧元宝快的答应了一声，连忙扎了袖，在腰间系上了块小围腰。

    端了小杌来，垫脚爬上了灶台边。

    他伸手去搓洗趴趴的猪肚。

    觉着像是绵韧的面团似的。

    蒋夫郎瞅他不嫌腥臭，心中满意。

    “这些虽瞧着寒碜，包着牲家禽的粪，可仔细来却香，送饭又酒，是寻常人家喜吃的市井菜。”

    “往后不论是自家请一桌客，还是受人请去掌勺，若你能料理好几碟碗的猪菜，也便能得人赞上一嘴了。”

    祁北南趴在通灶屋的门栏边，私瞧着师徒俩传艺。

    他见萧元宝小小的两只手，着那团黏糊糊的猪肚，灶台那么的孩儿，事还怪是认真。

    躲在他后的赵光宗扯了扯他的衣角，两人回了堂屋上。

    赵光宗一脸神秘莫测的说：“小表叔是起心教宝哥儿了。”

    祁北南挑起眉：“怎么说？”

    “小表叔最拿手的便是猪菜了，当初在咱家里就的好。我爹请人吃酒，小表叔就变着法儿的治猪来酒。”

    赵光宗：“卤的、炒的、糟的、炖的、烟熏了蒸的，甚么都有。那些人在我家里吃了好，慢慢名气就扬了去。”

    他低声与祁北南：“他着手教宝哥儿拿手菜，怎会不是起心。”

    祁北南闻言不由得又看了一灶屋。

    小宝跟着蒋夫郎才两个月，他便愿意传教看家本领，可见是真的喜小宝。

    午时，蒋夫郎拿鲜猪肚了两个菜，一个是用祁北南和萧元宝二月里的大葱炒的猪肚脍，一个是用莴苣条炖的猪肚汤。

    炒肚脍祁北南在赵家就尝过了，又香又脆。

    莴苣炖的猪肚还不曾吃过，那汤勾了芡，瞧着微有些稠，猪肚和莴苣切条状，很是耙，可碗碟中又还维持着形，很是好吃。

    萧元宝也吃得香，足足吃了三碗粳米饭。

    不单是蒋夫郎的菜得可送饭，今儿这顿饭他可也是了功夫的。

    洗了恁久的猪肚，手指腹都教泡得皱皱了不说，他还学见了如何将猪肚切刀。

    蒋夫郎说像是胗鸭胗，猪腰都可以用这个刀法。

    横竖切，油锅立就能开儿来。

    他稀罕得不行。

    只是老师现在还不教他自个儿动刀，大菜刀很重，冷锃锃的又锋利，怪是吓人的。

    不过他并不觉得怕，今朝老师握着他的手试着切了几手，只要把左边着菜的手指往里曲上一些就不会切到了。

    饭罢，蒋夫郎见萧家的井里还冷放着些笋。

    剥开笋衣，笋都有些发青，掐着见老了：“这竹笋个小，这些却都比拇指大，像是挑来的好的，放坏了怪可惜。”

    萧元宝与他说是前些日方家大哥哥给他们送过来的，剥了些煮来吃，有些生涩味。

    家里人少，吃得也还不多。

    蒋夫郎摇：“笋脆味，却得好生治才好，笋的生味压不住，不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