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幽幽的一绿光像发光的萤火虫，安静地悬停在裴染的脑海中。

    她的心念稍动。

    绿光跟着动了，光斑蜿蜒地画一短线。

    上次它写了个“停”字，让周围所有的电源和引擎都停了，写了个“撕”，把整条巷撕了个稀烂，写的话，不知又要闹什么。

    脑中这么想着，意念就像一只手，死死地摁住光。

    光停住不动。

    前面两次，它都在跟随裴染意识的想法写字，裴染在想：能不能主动控它写什么？

    金属球就在旁边，裴染不想让它看异样，站起来往门走。

    w奇怪：“你去哪？”

    裴染：“洗手间。”

    w嗯了一声，“如果遇到危险，随时叫我。”

    “叫你又能怎样？你又不能动。”

    w：“也许能帮上忙。”

    裴染：“帮忙打嘴炮吗？”

    w没声，黑的睛望着裴染，也不知是不是在委屈。

    裴染好奇，“我在洗手间也能跟你这样对话吗？这对话的传送距离最远能到多远？”

    w没有直接回答，淡淡：“远得可能超乎你的想象。”

    裴染打开门，确认大厅里仍然安全，连个鬼影都没有，才闪去，顺手把门关好。

    脑中的绿光像是被摁得不耐烦了，跃跃试地颤动着。

    裴染计算着前两次绿光写字的作用距离，远离值班室的门，悄悄走到大厅的另一边，才站定。

    写什么好呢？

    她低瞥一自己机械手臂与肩膀的连接。

    服过药后，肩膀没白天那么疼了，却还是有隐隐的不舒服，像是关节上挂着什么异。

    这条胳膊需要药不断维持，想要拿到药，就会受制于人，是心大患。

    心念动，绿光延展，在视野中蜿蜒。

    这是裴染第一次主动用绿光写一个字，因为不着急，字就也写得不不慢，终于写好了——

    【疗】

    字写完了，却和每次不太一样，仍然停留在脑海中，没有消失，也无事发生。

    裴染忽然想起，前两次写的“停”和“撕”，后面都跟着一个句号。

    念一动，一个小小的句号上现在“疗”字后面。

    可惜字仍然没有消失，她的肩膀也依然酸酸胀胀的，丝毫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没起作用。也许要换个字？

    随着这个念，绿的光自动倒序游走，路过的地方笔划消失，最终涂掉了句号和“疗”字，回到了最开始时的位置，变回一个亮着的小。

    裴染又写了一个字——“愈。”

    没用。

    又试了试“治。”。

    仍然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