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前事，早就当江湖夜奔。

    归涯第六

    林霁华拨着簪后的几珠玉。那珠玉着，她垂眸看得神。一抬，就瞧见铜鉴里自己不施脂粉的半张面孔。

    簪是李正德赠的，她这辈却不了几回。若一切顺利，端王殿顺利登基、将她策立，这小半生戎便算有个代。到时，这簪合了时宜，也可它一。

    说到底，仅仅是个代而已。

    “郡主，副统领已到了，且去见吧。”一个近卫在帐外。

    霁华已熄了灯，起冷冷：“谁是郡主。”

    “督军。”近卫忙改，待她撩了帐门来，急急地行了军礼。霁华一青黑袍，剑袖外束银护腕，右手扶持着腰间剑，大步向前去。两侧军官皆行礼，将她拥至辕门前。

    稍远，有蹄声袭来，直到明火执仗。胡伯雎与侍从翻，行了礼，着剑走到林霁华前。

    他一个八尺男儿，比那女许多，却着实到被人压了一。林霁华压没抬看他，侧略略抬手，便先行向军营里快走去。胡伯雎大步跟上，：“郡主召我，敢问何事？”

    “副统领与霁华相识久，背过黄沙咽过血，才捱到太平世。”霁华撩开军帐，辞了左右，便只是负手而立，背对着他，“我拜左将军后，为陕西行省三督军之一，然只我一人，无权可用，与你这禁军副统领更无从属之分。今日你来，霁华权当是你买了我几分薄面，在此谢过了。”

    “不敢。郡主同端王殿意重，万事不敌二人，我来得倒多余。”

    “你也如此谨小慎微了。”霁华一哂，了盏灯，熄余火，“怎么，孟观火旁站得颇辛苦罢？他手段了得，怕是里不容沙的。”

    “那臣便直言。”胡伯雎拱手，“若郡主求臣为不利于侯爷之事，恕臣手脚动不开，也难为那不仁义之人；再者嘛，京畿重地，兵防禁权，不纳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