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暗账的事，陛考虑得怎样了？”

    “我已经托钱夫找了通政司参议何昶。”李鉴答，“只是听说那何昶顾虑颇多，似是不太愿意趟这浑。”

    “何参议正直恭谨，是个纯臣。”

    “可惜胆小了些。”李鉴将礼盘从他手中接过来，“无妨，我自有办法他。”

    他提起衣摆，快步迈草木。林表透过些微天光，勾枯败间一方无字石碑。雨雾落在周，他觉后背有些寒，但只是不动声地扶着礼盘跪，将碗盘摆上，了一炉香。

    孟汀拨开枯草，快步追上去。那方石碑枯瘦斑驳，前列了些雀尾香炉之类的与一盘冷透的雪酥。孟汀记着在江陵时，李鉴唯独喜这甜吃，而京城逢年派来江陵的厨，得最勤的便是这雪酥。

    “我不知母亲喜什么。”李鉴察觉到他在看那盘酥，踌躇了一瞬，“糕么，就用自己喜的了。”

    “陛未曾与先夫人相过吗？”

    “我从未见过她。”李鉴伸手抚过碑，“父皇燕王时娶过崔尚书的嫡女，她是陪嫁的庶媵妾。听闻我生时她就去世了，不知是难产还是另有隐。”

    “如此，陛心中想必已有答案了。”

    一片伞影遮蔽在。方寸间雨雾便止住了。李鉴抬望去，便只看到孟汀的银护腕浮光一掠，其紫袍尽。

    “斯人已逝，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谏。”李鉴了一支香，回向上递去，“你也敬一支吧。”

    他在孟汀底看见了一丝迟疑，但手里的香很快便被接过去了。

    李鉴跪久了，一时有些难站起来。

    他意识地抓了把孟汀的袍，雨顺着孟汀手上护腕滴落到他的颊上。孟汀的目光不明显地黏着那滴，从睫到角，分明认真而沉重，却刹那间划破他游刃有余的画，至刺他心那团混着八苦的血。

    万里风奔过，落木簌簌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