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四年未见李鉴了。

    没想到这病猫能活这么久。念及此，他不由笑声。大抵大相国寺香火间与那江陵襟地，还算是养人的地方，将一淬着毒的骨炼化成了个圣人。

    随着前引路的使者，他向掖旁侧去。

    此修竹繁茂，历经三冬而青。北风一过，竹叶沙沙声响作碎琼瑶。那便殿门面极小，墙爬满三角风。天未大亮，李正德遣退了使者，自己提灯盏，将古旧木门拉开一线。

    中竹叶纷飞。

    一少年红衣湛湛，额朱砂，自顾自舞剑。石阶左右尚有积，那剑招于其间划过，招招凌厉，犹如要横斩破镜，使难重圆。

    李正德不禁怔住。

    红衣、剑、幼、帝王。

    说是万分相似，却是不肖。

    似是察觉到了灯火，李鉴收剑回，面上莞尔，握剑持鞘的手却没松。

    “大哥。”他轻声，“别来无恙。”

    李正德将灯盏一放，负手走了来。他了覆半脸的金箔面，垂望着李鉴，正斟酌字句，李鉴抢先剑指向他：“既然今日大哥来了，不如同寡人比试一二，看这几年如何。”

    他将剑锋划向李正德腰间。李正德禁皆佩剑，无人敢阻拦，今日亦不例外。

    “陛莫伤龙。”李正德持鞘剑，将剑鞘抛在一侧，“既然陛有求，本王自当奉陪！”

    孟汀在殿中，见二人有来有往地相斗起来。他隔着青纱，瞧李鉴的剑法路，一手早已在了刀柄上。

    “大哥怎么突然打算成婚了？”

    李鉴一剑扫过，李正德仰避开，劈剑斩来，为李鉴向后一跃所化解。

    “六无主，陛也应多上心才是。”

    “不劳大哥费心。”李鉴再挥剑迎上去，“大哥是有主见的人，嫁娶之仪，寡人不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