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陛忘在这里的。”谢之问拿着一堆书走过来，放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他先前在此看侯爷给他的文告账目，太投了些。”

    孟汀确实记得李鉴有这么一个容臭，里边不是香料而是暗，这个却是空的。且李鉴将那容臭常佩于，就寝时也不拿——他忽想起李鉴太极的前一晚，他事后给人穿衣服时，还替人将容臭系上了。

    “侯爷？”谢之问在一侧关切地声，“您脖颈耳侧怎么红了，不会风寒了罢？”

    孟汀回神，将容臭往案上一放，对他笑：“闭嘴。”

    谢之问顿时了然，飞也似地走了。孟汀瞥了他一，拿书卷抵着腮，往窗外瞧去，发觉看景看得也心不在焉。书案侧有小笺，他兴起，题笔蘸了墨，垂首写：

    “可有倦？健否？庶务多少？”

    他停笔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何时见我。”

    已有近半月未怎么见了。

    写罢他扔了笔，往书案旁一躺。一阵风过来，那小笺忽落在他面上，他皱着眉将那纸张捻起，放容臭中，只觉鼻尖上蹭了墨。

    往昔江陵书信，他字字珍重，多是苦的。

    直到此时，那人才是血鲜活、可以抓住的，会笑会哭，聪明绝又笨拙至极。如此，孟汀抱守的枯木才成活、成舟，会有会思念，卧在风里。

    风又生。

    外一声鸣叫，他抬望去，只见一只白鸽穿过窗了厅堂，落在他书案上，啾啾矜鸣，一便知是李鉴的飞。谢之问跑过来，从那飞脚上解一卷纸，看了一，呈给孟汀：“陛手书，是一份名单。”

    孟汀接过去看了，淡声：“何昶果然有绝活，所有存疑的豪门贾都列于此了。孤账一本无对，今后便是铁证。”

    他将那张纸平铺了，正要誊抄，那信鸽从他手腕上一跃而过，将放在一侧盛小笺的容臭衔在中。孟汀还未来得及搁笔，它将双翅一张，径自飞去了。

    窗外青天艳，似是一把火，要从北烧到江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