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孟汀去洛兵了，上午走的。

    那是一片浅绛的。

    何昶任凭她将那灯接了去，在雨中僵立片刻，便被自家安人拽了屋里。他将衣服换了，泡中，直到泡得额汗才停，又猛了几碗姜汤才作罢。

    他无端觉得自己被困在了这盘盘囷囷的蜂房涡之中，尽实际上还算去留自由，却依然是被附着于那堂之上。孟汀走时，他嘴上除了浅薄的关切什么都没说，却自觉受困而孤独，又有些羡慕于孟汀。

    何昶将那灯护在怀里，仰面摔去，溅起一地。

    何昶听着，没敢起来，却觉得李鉴将他后的腰带碰了碰。他想起这腰带在雨里淋了一遭，方才更衣时忘记换了，生怕谁见此形而弹劾自己御前失仪，便要起谢罪。他方一抬首，却见李鉴并未看自己。

    “你有事，为何不直接来见寡人。”

    “陛言过了。”

    钱穆剪毕烛芯，提起笔，抚平面前纸张。

    一闭，前又都是方才的天上幻。

    “我”何昶一时语。

    “平明近日想必疲乏了。这样，你不必再来阁草拟与理文书，无事多养神。”他，“因过劳而恍惚，往常也是有的。”

    “平。”李鉴说了句，越过他，对钱穆：“先生，我将事务大理了，已经代去。若有什么节外生枝，还要麻烦先生。”

    “起来，别叨扰老师了。”他弯了弯，“如有事同寡人有系，直太极见我。”

    “臣何昶叩见陛。”

    殿阁中之人霎时伏倒一片。何昶一回，见是李鉴，立即起又拜倒。

    “平明不必多虑忧思。”钱穆，“陛也无暇见她，又是民又是战事，奏书多得和雪一样。他今日一早起来，便开始批红，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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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疯了，他心想。

    昔我第四十六

    “不是恍惚。”何昶抢了一句，略犹豫片刻，继续，“我同人打听了，那巫女安确有其人。此中必有蹊跷，万万不可让她见陛！”

    待遣走何昶，已是中夜了。李鉴盖熄了所焚的香，把李无伤叫来，将明日的日程布置去，再去沐浴更衣。

    李鉴目光垂落，看向自己的指尖。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厅堂的门顿从里拉开。王芙撑着伞跑阶，将他扶起来，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到家了，也不喊我一声！”

    冷雨，听说山区有雪。

    “灯？”王芙一亮，“郎君，还是你惦记着我，竟替我买了一个回来。”

    “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