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昌抬起，思忖片刻，试探着问：“陛想必是个严苛渊重之人吧？”

    “严苛谈不上，他又不会拿我怎样。”李群青笑着，“不过，这书确实是我要念的，着也得学东西。”

    她搁笔，抖了抖刚写完的一张素纸。

    “为何？”零昌脱而。

    “什么。”李群青有些诧异地回，“你问我为何非要学这些陈言？”

    “是。殿会武，也曾学文，可算是通才，不知为何对自己如此苛求。”零昌，“文治盛于中原，而在我故乡，落的阿王特大抵都是最大壮的战士，只要手中能握武与缰绳，就能带着族找到丰的草，就能首领与君王。”

    “可你看我。”李群青一站起，朝他展开臂，“我大壮吗？”

    零昌一时愣住，以为自己失言，正要赔罪，李群青却转过，在一堆故纸堆里翻找，扯一个卷轴。她将卷轴上的系绳扯开，那卷瞬间落，几乎同她等。大豫的疆土于其上，可一览无余。

    “这山河之间的百姓，他们不要丰草，哪怕是最贫瘠的土壤里的粟米，也能将他们养成天最勤恳、最善良的人民。”群青，“可戕害他们的，比河西的沙暴、穷冬可怖一万倍，再勇武的战士也会受困其中，难见前路何去何从。”

    她指尖抚过燕国故地，直隶冀州。

    “除非除非真的无懈可击、金刚不坏、不畏死生，提剑能上，心中书万卷。”她，“我不大，不壮，可总能弥补——我要比你里的阿王特、世人中的帝王将相都更有勇力更顽，博闻识、无所不能，到那时，才会有人跟着我走。”

    零昌未曾想，这位公主有如此大的抱负。

    “可如此，你会很痛苦。”他。

    李群青抬手收回卷轴。密阁明层的窗中透光来，落在她面上，明暗之间，那瞳里似有一团火，却暗暗地燃烧，不见尘烟。

    “世，你知我平生最想什么吗？”群青笑，“我想——改变这世间！”

    她就站在那里，华服之浑旧伤疤，腰佩平剑，在帝王家，狂妄又明亮，仿佛有着冬雪都不可摧折的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