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刃第一百

    第二日清晨，土默川便了角，那号角声比以往都更锐利，宣告死战之始。

    云中蒸腾在烈火间。

    零昌随一名老将到了北门之侧。昨日收兵时，众人已判定北门是最有可能的破城之，而狼莫果然也在北门增兵。看里扔来的木石越来越少，老将大手一挥：“上！”

    所有人都知，了城就是另一番厮杀。

    数名士卒架冲车猛攻城门，将城守卫引至城。零昌向城放了一弦空箭，见再无木石，便领人顺着云梯往上爬。

    “世！”

    “无妨。”零昌声，“你们夺云中，我去杀狼莫！”

    他心里只剩这一个念。

    杀了狼莫，夺回族人尸与阿达的颅。

    城又砸来几个破兜鍪。零昌不敢看，手脚并用爬到城，将那仅存的一个残兵一刀结果，把后几个豫人拽了上来。城墙又有守城的羌人补上，矢飞来，零昌挥刀去挡，后大豫士卒摆开弓弩，直向对面去。

    四杀声起，天雁南飞。

    他的刀刃掠过一人脖颈，血溅上他脸颊。他想起狼莫那句“自相残杀”，心中冷笑，抛开那尸，向前迎刃。

    宁有同志，不必同胞。

    杀此间千人，换河西百年太平、天永久相亲。这夙愿因为河西的分裂成为幻梦，也是零昌所在的党项王族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要成为第一个真正到这些的西羌王。

    呐喊声涌起来。

    零昌抬起，正看到云中城关之上黑军司的旌旗被一箭落。那带着繁富纹路的染血锦彩落来，向城外坠去。

    “攻——城——”

    李鉴背上弓箭，一把夺过那飘飞的残旗，提刀将其斩作两半。啼一踏，他纵白向大开的城关之门冲去。城箭矢已尽，他冲此城，横刀斩贼，血染银甲。

    许久前幻梦中的云中鼓楼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