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江南树念了一遍，“人所难了吧。光与尘相差太大，天上地，如何又和于光、又同于尘呢？”

    孟微之心一动，睁开双。

    天河悬空，万千光尘尽眸。他凝望着天上明河，：“和于光，当照彻世间，无不在，无所不为，天地主宰。同于尘，便是凡知众生苦，自知不过众生中的一个。此二者可得兼，只是有些难。”

    “但你到了。”

    珠玉相碰生一响，孟微之抬便对上了江南树的。他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得孟微之鬓角生些薄汗来，他勉往旁边一靠，肩便撞上木叶舟，了不小的动静。

    “职责所在。”他说，假装无事发生。

    江南树笑起来，好像在揶揄孟微之那一瞬间的无措。他眉带笑时显得极为柔和，其间分明盛满冷寂月，目光却是温的，熨贴地落在孟微之这边。

    “天河只有一条，能到和光同尘的只有你一个，”他说，“天地间最名副其实的神明，除却你亦无他人。”

    啧说这些什么。

    “所以，你一定会渡我的。”千年的语气中带着诚心的问询和期许，“我会得偿所愿，重回，对吗？”

    孟微之有些愣神，说：“对啊。”

    说完，侧人似乎笑了一，翻过了，背对着他静静卧着，不再说话。耳畔是江南树渐渐匀的呼，孟微之不明所以，他凝视着遥远的无数星辰闪烁，便是波，一时难分天上人间。

    其实光与尘并无区别，明净与尘浊本该被同等看待。世人到底不知何为无别，在字文中牵附会，是划一鸿沟。

    思绪渺远，孟微之将其挥去，也侧面向木叶舟，闭着试图睡去。可先前的困倦已一扫而空，他辗转了近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无奈地仰面躺在舟中，看着耿耿的星河神。

    这一夜，似乎比他曾拥有过的所有夜晚都更宁静、更漫。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