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收拾了新殿。”阿难微微，“这新神可有名字？无名便会无心，无心者无魄，不久便又会消散的。”

    “大天尊想必自有考量。”南乡同他并肩走着，背向初元殿，将悬着的心略放一些，“他现在理祈福，都暂放在大天尊名，虽然有些不合规矩……”

    他实在捺不住，还想继续说去，只听灵台间音讯传来——是李不言提醒他有人要来见。

    “我可以装作无知无觉，不涉你的因果，只是你行事别太过。”他低声，“你真以为大天尊会念于你所作所为吗？”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

    日光刺过绮，斜影横。

    “天玄，教得怎样了？”

    回过，那团盛着所谓碎玉的灵焰仍在空悬。孟微之将手一招，灵焰熄灭，那碎玉顿化为白玉兰，纷纷落，缀在衣袍间。

    “我自然放心。”

    南乡回过，怒目看向他。

    南乡稳住心神，向阿难笑：“不须我教，新神降生便知天地间事。再说，他在初元殿，还有大天尊看着呢。”

    江南树一笑无言，在案前坐，抬手在面前悬起一张卷。南乡注视了他半晌，正要离开初元殿这是非之地，只听江南树悠然：“这千余年来，仙尊说话都变得这么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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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以前没过吗？”他，“本尊不必再教了吧。”

    江南树冷笑：“我倒也不是不乐意——仙尊难真放心我这带着策印的邪理人间祈愿？”

    指尖落，他望着自己的手指与那青丝间始终间隔的分毫，不知为何到心一动。一些琐碎的回忆漫上来——他从前懒得自封神魂，为免震颤，勒令来见自己的神明要么封印神魂，要么离自己三尺远。天地共主，自然可以随心划定边界，一划就是三尺；而江南树能对他划的界限不过分毫，却依旧倔地存在于此，如执念般决。

    “来了就别想混。”南乡着一对黑圈，将一大堆祈福卷扔在案前，“你要不兴，就找大天尊闹去。反正我已经尽力了——昨儿多少神明想见你，我都挡了回去，说话说得元都耗尽了。”

    霜玉碎裂，更有凌绝台。

    隔着初元殿外的结界，他望见阿难。

    “那还是要赶请大天尊赐名。”

    南乡站定，捧着玉如意看向他。

    孟微之犹豫片刻，将手落在他发上。

    怀中人好像终于松了气，一沉。孟微之等着他松手，江南树却不动，静静偎在他前，好像突然生了。

抬指拭去那片痕，：“我许诺你，带你去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