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再上班时，隔工位已换了个新人。

    和杨国栋照面时，两人也只是略微了，都默契地没提起张红霞的名字。

    也许是调岗了，也许是被辞了。

    总之，跟她没什么系，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夜里班时，她如往常一样，提着布袋疲惫地走在街。

    远远地，瞧见个影蹲在家属院门。橙的烟在黑暗中荧灭着，映削薄的颌与锋利的线。

    她不自觉停脚步，布袋垂在侧，轻轻摇晃着：

    “许童？”

    那影直起来，鞋底碾过烟，没有回应。

    那一双眸瞬间明亮起来，步伐轻盈而急促，连带着话声也变得轻快，尾音微微上扬着：

    “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刚到吗？吃饭了没？”

    许童仍一言不发，沉默地，静静地望着她。

    于是，那串奔向他的脚步也渐渐顿在原地。

    他比那日的相见更加狼狈。的发躁地立在，眶凹陷着乌青，残留着大片胡茬，脊骨笔直地立在满地的烟中，只一对漆黑的瞳仁，悲伤满盈。

    “爷爷……病恶化了。”

    他嗓音沙哑，艰难地从中挤这句。

    陈冬望着他的睛——那双凄怆的、疲惫的眸，叫她瞬间丧失所有语言。

    她清楚地明白，那些轻飘飘的话语也只是在上的隔靴搔。

    可她又能些什么？她没有金钱，也没有权利，仅仅同他一样，是个拼命在泥潭里挣扎的普通人，浑都黏满了不甘和无能为力。

    她只能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脊背，掌心贴在他后心，无言地一拍动着。

    那双结实而有力的臂膀回抱着她，地，把她勒怀中。

    有温的顺着颈领。

    少年低垂着颅，脑袋埋在她肩，无声而颤抖地哭泣着。

    半晌，他声音夹杂着重的鼻音传耳中：

    “你上好凉，穿得太薄了。”

    说着，拉开外的拉链，小心地把陈冬裹衣服中。

    温的、带着消毒与淡淡烟草味儿的怀抱笼罩着陈冬周。

    她能听见他的心，地、有力地搏动着。

    砰砰、砰砰。

    她鼻尖一酸，仰起，凝视着他泛红的双眸，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