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教室的日光灯在雨天里泛着冷白的光，偶尔闪烁，像是不稳定的心。窗外的雨丝细密，玻璃上凝着雾气，将整个世界模糊成一片朦胧。苏念笙盯着题本，铅笔尖悬在纸面上许久，却迟迟没有落。

    ——她还在想昨天。

    沉予安贴近时的温度，他低沉的嗓音过耳际的，甚至他呼时微微震动的腔，都像烙印一样留在她的官里，挥之不去。

    「笙笙。」

    熟悉的声音从侧传来，她猛地回神，抬就对上沉予安的睛。他单手支着頜，半侧看她，角掛着若有似无的笑，像是早就看穿她的走神。

    「这题，会吗？」他指尖了她的习题本，语气温和，却藏着一丝促狭。

    苏念笙意识缩了缩手指，耳发：「……你再说一次。」

    他低笑一声，倾靠近，修的手指划过纸面，指节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那一瞬的碰像静电，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却又不敢躲开。

    斜后方，林芷安垂翻着笔记，馀光却扫向两人。

    ——太明显了。

    从早上开始，苏念笙就时不时失神，视线总会不自觉飘向沉予安的方向。而沉予安……

    林芷安笔尖顿了顿。

    他从来不是会主动贴近谁的人，可现在，他却像是无声无息地织了一张网，每一步靠近都看似随意，却又带着不容逃脱的压迫。

    「啪。」

    后排传来一声轻响。江呈煜面无表地转着笔，目光冷冷掠过沉予安的背影，又扫了一浑然不觉的林芷安。

    手机震动，他低。

    沉予安发来一条讯息：【看够了？】

    江呈煜嗤笑，回覆：【你认真的？】

    几秒后，对方只回了一个「??」。

    江呈煜盯着那个笑脸，神沉了沉。

    ——他太了解沉予安了。这人从不轻易认真，可昨天他却说：「她不是随便的人。」

    这句话的潜台词，江呈煜听懂了。

    他收起手机，目光不自觉又落在林芷安上。她正专注地写题，睫低垂，侧脸线条乾净得近乎透明，像是和这个嘈杂的教室隔了一层结界。

    江呈煜轻嘖一声。

    ——迟钝。

    课铃响起，教室瞬间喧闹起来。

    苏念笙匆忙收拾书本，手指却有些发。沉予安没动，只是看着她慌的动作，忽然倾，薄几乎贴上她的耳廓——

    「今晚，别急着洗澡。」

    她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退开，角微勾：「理题，晚上线上教你。」

    语气平静，却让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林芷安适时现，敲了敲她的桌面：「去厕所？」

    苏念笙几乎是弹起来的：「走、走吧！」

    沉予安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指尖在桌面上轻叩，节奏缓慢而篤定。

    江呈煜走到他旁边，声音压低：「你来真的？」

    沉予安没回答，只是望着远那个慌张的影，轻声说：

    「她是我算到最后一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