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得让人不过气，考倒数前一晚，整座城市陷一莫名的沉静与压抑。树叶不再晃动，风像藏了墙角，连平日吵闹的社区都悄然无声。

    苏念笙坐在书桌前，书本摊开到那页已经重复看过十几次的文言文选段，她却一个字也看不去。

    房间里只有墙上的时鐘在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一隻隐形的手，拨动着她早已绷到极限的神经。

    她知，明天，就是他们这段学生生涯的终。

    也是，另一个开始。

    手机萤幕在桌上亮了一，显示讯息是：「在吗？」

    是沉予安。

    她没有立刻回。一气后才打开锁屏，回了个「嗯」。

    一秒，他的电话直接打了来。

    她上耳机，压低声音接起。

    「还在看书？」他声音低哑，带着一倦意，却仍温柔。

    「嗯……其实没什么在看。」她诚实地说，神落在书桌上的檯灯光影。

    「我也是。」他轻笑一，「现在脑里全是你。」

    她脸红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接着说：「笙笙，明天你不要怕。」

    「我没有怕考试。」她低声。

    「我知，你怕以后变了。」他声音变轻，「怕我们之间变了，对不对？」

    苏念笙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呢？你会变吗？」

    电话那静了一会，他轻轻说：「不会。我只会更想你。」

    「明天我们不会坐在一起，不会互相帮忙，不会说话。你会不会想我？」

    她了鼻，轻声说：「会。」

    「那就够了。」

    他像是怕她又陷焦虑里，开始转开话题。

    「你知吗？我刚刚重听了你上次传给我的那段语音。」

    她瞬间脸红：「你还留着？」

    「当然。」他笑，「我还打算明天早上听着那声息起床。」

    「沉予安——」

    「好啦好啦，我乖一。」他语气柔了来，「但你答应我，明天考完第一科，不考得怎么样，我们都要见一面，好吗？」

    她没多想，：「好。」

    他像是放了心，声音也放松了几分。

    「晚安，笙笙。梦里等我，不要跑。」

    ——

    六月七日清晨，光透过窗帘洒房间，空气中是重的书墨味和一丝不明的张。

    苏念笙穿上校服，领扣到最上面，发扎得一丝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清醒。

    楼的父亲已经准备好早餐，母亲站在门碎念：「铅笔削好了没？准考证放包里了没？」

    她一一，像机械一样平静，但心脏却得飞快。

    门外，沉予安已经等在她家门。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两人没有牵手，却在四目相的瞬间，换了一句无声的誓言

    撑去，为了彼此，也为了未来。

    ——

    考场门人汹涌，家们围在外，有人拿着、有的准备加油牌，记者穿梭其中。

    他们被分到不同考场，只能隔着人海望一。

    那一，却胜过千言万语。

    苏念笙场前回，看到沉予安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轻轻对她了个语：

    「我等你。」

    她一气，迈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