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惦记上的周自衡正在城外选地建工坊。

    康有德和陆存中第二日就派人送了定金过来，可以开工了。

    江宁县城中可以选来作坊的小院大多位于城西和城北，人嘈杂，成分三教九都有，并不怎么适合开这需要保密的作坊，因此他把视线投向了城外。

    周自衡看中了城外靠着渡的一个小镇，离县城也就三里路，坐车很快就到。

    江南河湖泊众多，运是极其重要的通方式之一。城外的东山渡顺河直可轻松到达石城，再去燕矶。燕矶是江上的重要渡，往上游可去蜀地，往游可去州西津渡、苏州等地，亦连通扬州的瓜洲渡，通过那边再上大运河就到了北方。

    因此，东山渡的运一直都忙碌，运货运人，周围的小镇颇为繁荣。

    周自衡在小镇上看了一个小院落，净整洁，而且布局合理，旁边就是一条小溪。唯一的缺憾就是离小镇聚居地稍远了些，附近只有两三人家，比较偏。

    他挑刺：“太偏了。”

    想买才会挑货。

    牙人神一振，上心了：“贵人，我说句心里话，若不是位置上欠缺一，这院可能还不到您呢。”

    周自衡这才知，原来此时律令里有规定，如果主人家要卖房，不能直接就对外售，得先问过自家亲戚和邻居，他们不要或者是价太低，才可以卖予外人——这也是当时为什么他刚来江宁县时想买城东那一片的宅却一直都买不着的原因。本地士族们不愿意他住来的话，可以直接通过法律条款来拒绝他，只要愿意钱就行了。

    “您是开作坊，和自住的要求又不相同。”牙人灿莲：“这边虽然偏一，但开作坊的话不容易影响到其他人，关起门来十分安静不受打扰。又靠近源，取用都方便。”

    “而且，贵人您看，”他指着旁边的荒地：“若是您的买卖大了，觉得这院不够用，到时候可以再把这块荒地给买来连成一片。这地的主家我恰好认识。”

    周自衡看向牙人的神中充满了欣赏，会说话！每一句话都说在了上。

    他都有手的想把这个人才挖过来。不过，当务之急是看房。

    一路看来，这小院落的确是优大于缺，因此也不再犹豫，快的付了钱，和院原主人以及牙人一起去县衙立了字据，拿到了房契。

    拿回家后，周自衡将房契予徐清麦。

    亲兄弟明算账，多少亲密关系最后毁在了利益分上，因此两人早就商定好了合作模式——徐清麦技术，负责后续的技术培训和参与产品更新，占六成，周自衡负责找销售渠和日常理，占四成。

    不过，周自衡心里想的是，后续如果家中有了其他项，这个手工皂坊就直接算成是徐清麦个人的。

    徐清麦还不知他的想法，她拿着房契兴得不得了：“咱们也算是有产业的人了。”

    而且不是“继承”而来，是他们自己创造来的，这个意义完全不一样。

    周自衡轻描淡写：“一个小作坊而已，以后会越来越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