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染一直想知的疑惑，此刻，终于可以向知者问。

    折荛娘就像是没察觉手上的刀，看向窗外。

    “厢族一半的土地都是大漠，生存远比大雁艰难数倍，往里面是大漠，活不去，往外是边凉，大雁沃的土地时刻诱惑着我们，只要过了边凉，就有沃土万里。”

    “所以，百年来厢族不断攻打大雁，试图抢到如画江山，可姜家世代镇守，让厢族越不过半步，我们只能在这样贫瘠的土地上，艰难生存。”

    “十三年前，厢族上一任拓跋王联合三大家，发动战争，我那时年纪不大，虽是圣女，却还在历练中，尚无大权，再者，我也不觉得富饶的大雁割让一半土地给我们，有什么错？”

    站在自个的立场，为了生存，都没错，看着自家百姓吃苦，怎么可能不为他们肖想隔富饶的大雁？

    “所以我也上了战场，看到真正的民不聊生，比起贫瘠，战争更加可怕，无论是大雁还是厢族，遍地尸骸，边凉那块土地，鲜血淋漓，太可怕了。

    “我那时候就开始不喜战争，但厢族即将胜利，姜平死了，没了姜家，边凉的门已被砍掉大半，只要踏破边凉，万里沃土，予取予求。”

    “可是，姜安横空世，又将我们打了回来，甚至元气大伤，姜安太了，他是一个……”

    顿了顿，折荛娘继续：“他是一个比我更不喜战争的人，所以他单枪匹，杀死数百手，重创我们，却没有带军继续屠杀、全歼厢族大军，反而与我立战场合约。”

    阿染闭上睛。

    姜家人世代镇守边凉，让大雁免于战，但每一个姜家人都痛恨战争，太多太多的姜家人死在战场。

    若这世间没有战争，就不会有姜家世代难活三十的命运。

    萧焕问：“你们的约定是什么？”

    折荛娘一字一句：“此后，厢族不再侵大雁，大雁允许厢族人边凉，大雁领土求生。”

    就是这十三年的现况。

    厢族不再侵，过不去的厢族人也可以搬到大雁生活，两族和平，再无战事。

    “后来呢？”阿染轻声问。

    后来才是关键，有了合作的“玉将军”，又是为什么带着拓跋延和轩辕九山，京陷害姜安通敌？

    折荛娘闭上了睛，声音轻颤：“大雁来信，两族和平，姜安不必留，对我厢族而言，他死了，我们才能睡得安稳！”

    大雁都愿意杀死一个能以一当万的大将军，厢族人为什么不合？百利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