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还带着血，脸颊上也有血珠，看起来有些骇人，任何人在此地、在此刻，见到这样的沐人九都会恐惧。

    然而阿染目光平静，无波无澜。

    沐人九错开她的视线，手指挲着鞭，声音沙哑：“姜阿染，你还敢面，就不怕我抓你吗？”

    他的态度冷漠至极，像是对待陌生人。

    阿染声音笃定：“你如果要抓我，就不会撇开其他人见我，而是已经招来余问天。”

    沐人九看向她，冷冷：“我念在姜家的份上帮你几次，难你以为我会对你次次宽容？”

    他指着周围的尸，神冷，笑容如同鬼魅，“看到了吗？这些人其实没罪，但我杀了他们。”

    他这样罪孽重，人人喊打的存在，她怎么敢相信他？！

    大雪纷扬，阿染了衣服，她不冷，就是不喜雪，会让她想起那个残忍的雪夜，想起死去的家人。

    她摇摇：“你有罪，但罪孽更重的是萧遂，没有沐人九，还有沐人八、沐人十，总有人执行萧遂的命令。”

    所以，要解决问题，不是解决沐人九，而是解决幕后之手，萧遂。

    倒再多属，萧遂也还有人。

    沐人九微不可见一颤，手指越发用力，指尖泛白。

    阿染看着他，神认真，声音放轻：“因为姜家的一恩，你多次帮我，就不是无无义的人，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你被萧遂控制、帮他杀无辜之人，心里会没有一起伏。”

    沐人九像是不耐烦：“你到底要什么？”

    阿染掷地有声：“杀萧遂。”

    沐人九倏地转过，背对她，冷冷：“萧遂手段极多，且余问天更是天第一，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寿命不，便该去不救人边待着，让她救你，而不是去送死！”

    说完，他便要离开。

    阿染扬声：“不救人本救不了我，我有限的生命里，只想必须的事，我要杀萧遂，就一定会杀掉他。”

    她的声音中杀气毕现。

    沐人九停脚步，抿：“姜阿染，你什么都不要，好好活着便是，至于报仇……恨萧遂的人太多，总有人会杀他。”

    “你吗？”阿染几步上前，走到他的旁边，睑微颤，“所以你帮他到杀人，为非作歹，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杀他？”

    可阿染觉得，沐人九这个计划十之八九要失败，皇帝控制大暗卫，能没有防备手段？

    他想同归于尽都很难。

    沐人九扭，张了张嘴，声音晦涩沙哑：“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明明是个恶人，她为什么还相信他有其他目的？

    阿染：“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我就是相信你。”

    她问：“我觉得你杀不了他，所以，帮我吗？你知的，我这个人要什么，从来不会放弃。”

    沐人九垂，红绳落，清瘦的侧脸在雪中有些模糊，雪落在他的睫上。

    半晌，他：“你要我什么？”

    ——他怎么可能拒绝阿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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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三年，十一月十二日。

    阿染坐在屋，所有她能调动的人，此刻齐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