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楚跬步不离地陪着凌怀苏，明明他为凌怀苏护法也损耗不小，却仿佛成了个不知疲惫的铁人，连手指被琴弦勒的伤都懒得理。

    即使谢胧再三告诉他凌怀苏并无大碍，不多时自然会醒来，让他该吗吗去，镜楚闻言只是淡淡地一，随后依旧我行我素，雷打不动地戳在凌怀苏边，活像床的一朵人形盆栽。

    “师父，这……”谢胧拿他没辙，无措地向师父求助。

    莫问真人凝望着镜楚魂不守舍的落魄样，不知看了什么，捋了把山羊胡，叹: “随他去吧。”

    第三天的夜，凌怀苏掀开，被黑暗中一动不动的影直接给吓清醒了。

    他一激灵，猛地后蹭坐起，对着廓仔细辨认了半晌: “……小狐狸”

    镜楚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抬对上他的视线。

    凌怀苏呼一气: “黑灯瞎火的，你坐这吗”

    镜楚闷不声。

    片刻后，凌怀苏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大: “你不会……一直这么守着吧”

    凌怀苏匪夷所思，难以理解大半夜坐人床是什么癖好。

    “我又不是死了，守什么尸。”他哭笑不得地说，抬手搭住了镜楚的胳膊， “扶我起来，我……”

    镜楚忽然摁住了他的手，缓缓欺过来，一言不发将凌怀苏压回床上，把埋了他。

    凌怀苏一愣。

    他在突如其来的亲昵僵片刻，两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就在这时，他清晰地觉到一片温的意浸透前襟。

    镜楚伏在他上，逐渐开始细微地颤抖起来，瑟缩如秋日落叶。

    压抑的泣声传耳畔时，凌怀苏的心脏猛地绞了。平素言巧语信就来的人，此时像是被了哑，打结，一个单音也发不。

    凌怀苏保持着被他半拥半抱的姿势，手指蜷缩一了，最后轻轻覆上了镜楚的后心，安抚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