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宿舍楼灯光斑斓。

    周夏夏洗完澡，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仍停留在校邮箱界面。

    金卡琳她们在后一边发一边聊着泰剧，偶尔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世界没有秘密。她盯着收件箱里空白的回信栏，光标在“莎拉”的名字上来去，一次次刷新，还是没有动静。

    从中午发信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她知以莎拉的格，如果想回，早就回了。

    她不知自己到底在等什么，是一封回信，还是一能被相信的回应。可等得越久，她越觉得她才是那个一直自作多的人。

    也许从到尾，自己都只是那场试探中的“靶”？夏夏低，神有些空。她真的信错人了吗？

    还是说，莎拉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盟友”——那些游行、发帖、义愤填膺，都是铺路的一分？

    她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挲了一，然后转向笔记本，打开了早上抄的那串邮箱地址。

    她开草拟好的邮件，又重新读了一遍，然后发送。

    如果莎拉不是自己的盟友，那她只能再次尝试寻找新的外援。

    夜越来越，宿舍楼安静来，连风机的嗡嗡声都停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远虫鸣。

    屏幕的白光映着她脸苍白，神落在那封拟好的草稿邮件上，已经停了三分钟。

    她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开，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用这个邮箱，甚至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是否还剩一个愿意听真话的人。

    指尖敲击，光标闪动。她原本写的是：

    「您好，我是圣约翰国际中的学生，最近在阅读一篇由您采访宋文渊老师的旧文，对其中提到的教育系统资本化非常兴趣。我有一些困惑的问题，想请教您。」

    她读了一遍，又删了“中生”三个字。

    显得太轻，像在撒。

    又补了一句：

    「我现在接到一个中草药研究项目，它的结构和文中提到的基金会模型非常相似，可以向您请教吗？」

    她写到这里，停了一，打字的手慢慢缩了回来。

    她想说她被困在那个系里，想说她看见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伪装过的正义，想说她怀疑自己的家人就是布局的那一个……

    可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本不敢写得太明白。

    因为她不知这封邮件会发到谁手上，会不会又变成另一条可以利用的信息。

    她删掉了一大段容，只留两句话：

    「您好，我读了您采访宋教授的文章。请问，我可以和您聊一聊当时采访的背景与后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