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乐结束与地球的通话后，伊莱娜立即在两人的私人通话线路中问：“天乐，我旁听了你的通话，觉得你今天的绪很低落。事态果然这么严重吗？”

    楚天乐沉默了一秒钟。两人的“电化”一向非常快速，一秒已经是很的停顿了。“恐怕是这样的。伊莱娜，我一向对自己的智力自负，但我已经不敢什么推理判断了，只能依靠觉。而我的觉不好。”

    伊莱娜也沉默了。

    “我的觉很不好。”楚天乐重复，“我有这样的经验：当大局势于上升状态时，虽然向上的攀登非常困难，但总是可以克服的，甚至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当大局势于行状态时，尽山人小心翼翼，仍免不了意外坠落。的局势就属于后者。”他苦涩地说，“而且不光是地球，是全宇宙啊，人类就是想‘逃荒’也无可去。也许这就是费米悖论的解释——宇宙中每十万年左右，所有的智慧生命就会遭遇一次同步的智力崩溃，所以才一直没现足迹遍布全宇宙的等文明。想到这一，实在让人心灰暗。”

    两人沉默。过一会儿伊莱娜说：“已经到最后关了？”

    “对。亚光速虫不足以隔断尖脉冲，‘雁哨号’船员的智力会很快降低，直到不能再这‘刀尖上的舞蹈’。那时，只有我们俩成了唯一清醒的雁哨。但——我们毕竟不能代替他们去驾驶。”

    “雁哨号”一直是以二百二十亿千米的半径和零七倍光速绕地球旋转。这不是行星绕太那样的“自然”轨，需每时每刻用自动力改变飞船的方向，而是一刀尖上的舞。当然这是由电脑自动调整的，但众所周知，任何自动程序都必须设置人工涉功能，当自动程序现误差或现非常事件时，最后决定权只能掌握在人的手中。但是，楚天乐的估计，飞船中很快就没有足够的智慧了。

    伊莱娜笑：“谢谢你坦率地告诉我真实况。你不用安我的，咱们都已经死了一次，不怕死第二次。遗憾的是，我准备的那两克隆恐怕用不上了，我原想用它来享受你的亲吻、拥抱和呢。我为‘他们俩’可惜，至于咱俩，索就‘柏拉图’到底吧，这个结局也不错。”

    恋人的安让楚天乐轻松了一些，“谢谢你，我的柏拉图式人。”楚天乐笑着，通过电脉冲给伊莱娜一个吻。这时，船通信了来：“爸爸，伊莱娜阿姨，我是习明哲。我想，在这样的局势，有必要请二位与全船员见一次面。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请。”

    在飞船的中心大厅，习明哲、楚草、习宇、习宙和一千名船员散布在无重力的船舱里。他们遵照太空人的惯例，都是光赤足，穿白衣服，背上印着太极图案。虽是光赤足，但女漂亮，男英俊潇洒。不过今天大家脖上都挂着一个纸袋，明显破坏了船员们的仪表，有些不不类。这是楚草的未雨绸缪。上次“脑震”时众人都有呕现象，她怕次脑震时真的现呕吐，会在无重力飞船中造成大麻烦。船员们在三十几个小时前经历了“脑震”，现在还没能完全恢复，神都有儿麻木。他们舍弃了地球的安逸生活而毅然奔赴太空，原是想在人类沉睡时清醒的雁哨。可惜他们刚刚得知，船上人同样不能保持清醒了，这引发了重的悲凉。

    楚天乐和伊莱娜照例以激光全息图像现，悬浮在船舱中心。众人默默看着二人，二人也默默看着众人（通过电）。生理年龄说，船习明哲已经七十九岁，楚草六十五岁——虽然在无重力环境中生理节律放慢，但也是鬓发苍苍的老人了。习宇二十二岁，习宙二十一岁，早已成为正式船员，其中宇儿已经是实习船了。他俩在脑震造成的疲惫中努力保持着笑容，向全息影像招手，亲地说：“爷爷好！伊莱娜婆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