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少杰和何明在导航大楼等他们。何明显得憔悴甚至痴呆。这不奇怪，所有人都是一样。只有褚少杰的状态稍好一些，也许他秉承了其曾祖的悍基因？

    “那就好，大壮哥你把它找来，准备好，等我回去。”

    大壮兴地说：“没丢，在阁楼里，我去年还玩过！”

    刘苏问何明：“何先

    刘苏笑着说：“没关系，我和靳逸飞专程赶来，就是要当场拍板的。”

    航天场颇为荒凉。自打天、地、人三个亿赫船队上天后，地球上对于超光速飞船的建造大大放缓，现在世界上只有一艘“凌波号”亿赫飞船，几艘低赫飞船，包括十赫的“烈士号”和联合国到木星运输氢的三艘商用飞船。地球正全力实施“睡人计划”，已经没有余力建造新飞船了。作为“乐之友”工程院院，刘苏熟知这些况，但今天目睹航天场的荒凉，她仍免不了有些伤。

    青云胆怯地问：“小飞，我想和你们一块儿去，行不行？”

    他的陈述脉络清晰，言简意赅，肯定早就考虑成熟了，也许是在脑震刚开始现的时候就考虑成熟了。刘苏艰难地思索着，她觉得褚少杰陈述的理由明晰有力，但这个改动太大，以她目前的脑力，她有儿害怕新决定，担心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她先问靳逸飞：“小飞，你的意见呢？”

    良久，刘苏叹息：“真不甘心啊。由‘乐之友’开创的氦闪时代就这么急剧地结束！姬前辈和鱼妈妈这代人死不瞑目啊。”

    小飞说：“我们快到了，不多说了。爸妈、大壮哥、青云，都多保重吧。”

    何明面无表地，“对，我确实只是一个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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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些年丢没有。”

    小飞顿了一，苦笑：“好，住柿最好。咱们的野人祖先都是住的山啊。”

    四人屋坐，褚少杰立即开始陈述。他说，向太空投弹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他的“烈士号”已经位于同步轨，只用乘“小蜂”飞去，电钮即可。但这些天来他有一个很烈的念，想对投料计划重大的修改，“当初你们决定把弹投向太的决定并没失当之。过程是这样的：‘烈士号’用空间搬运法把弹列车送往星轨以，然后‘烈士号’退虫状态，启动普通动力，与弹列车拉开足够的距离，让弹以自重坠向太。坠落过程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在星轨之，没有任何星能够扰它的坠落。然后飞船再激发虫状态，返回地球。空间搬运法我们早就使用得炉火纯青，毫无危险。所以，对于十赫的飞船来说，这只是二十分钟的简单旅行——”褚少杰突然转变气，“但这是现脑震之前的态势，现在不同了。试想，如果飞船正在飞向太的途中，突然又来了一次脑震，使船员们丧失意识或降低反应速度，会不会导致飞船一扎太？那就会使太变成第二个大角星。因此，我建议把弹改投到太系之外。比如，可以投到心宿二，这对十赫的‘烈士号’来说只是一年的航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更省事：飞船只用到达太系边缘某个安全地带，让飞船与弹列车分离。然后飞船回过来，在虫飞行状态径直穿过弹列车，它们就会变成一节透明的类中材质的，完全无害化了。”

    小飞，“你想去就一块儿去吧，带上崔伯崔婶。”

    青云顿时容光焕发，她想了想，问：“可是乡没房啊，咱们住哪儿？要不，住柿里？”

    靳逸飞同样失去了对自己智力的自信，艰难地思索很久，才慎重地说：“我同意褚先生的意见。”他补充，“褚船说担心飞船飞行途中被脑震扰，‘烈士号’是十赫飞船，它造成的虫是否能隔断尖脉冲尚不能确定。我认为这担心是对的。”

    听了小飞的话，靳既欣又难过。看来小飞还没有变傻，至少比家里人聪明，他回来家里就有依靠了；可是，听他的话音，大难真的要临了？人们要变回住山的野人了？

    褚少杰同二人握手，说：“累你们又跑一趟。计划变动比较大，只能请你们来决定。”他补充说，“我和何督察商量过，但这个老不表态。他说他只是执行者，只无条件执行‘乐之友’的决定。”

    三亚航天发场到了，刘苏和靳逸飞了“小蜂”。刚才，在靳逸飞向家人代“后事”时，刘苏和驾驶员一直静静地旁听着，什么也没说。等了机，刘苏突然搂住小飞，把搁在他的肩膀上。靳逸飞能猜刘苏的伤与自己刚才的话有关，他同样没说话，静静地待在这位善解人意的大怀里。

    电话挂断了。大壮和青云兴采烈，因为他们心目中最聪明的小飞就要回家了。靳没法兴，他觉得小飞的话，还有小飞刚才的表，更让人心。他看看老伴，摇摇，叹息：“咱们就小飞说的，分准备吧！”

    这两天，“乐之友”的三驾车也安排了“乐之友”的“后事”，不是让它解散，而是在完成“睡人计划”后就暂时中止工作。从地球人经历第一次脑震以来，前后共经历了五次，大致是一天半一次。刘苏等“乐之友”层都痛苦地觉到，他们的脑力已经大大衰退，甚至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们觉得，以这样的智力无法对民众起什么引导作用，倒不如果断放手，让民众各依本能活去，熬过前面的艰难岁月。

    他们这代领导人恐怕熬不过这场灾难了，只有小飞这样的年轻人还有儿希望。刘苏这次到三亚航天场理最后一件公务，有意拉上小飞，就是想让他多一次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