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

    正表奏玄宗，恰好玄宗命太为元帅的诏到了。肃宗那时方知玄宗车驾已驻晔蜀中，随即遣使赍表蜀，将即位之事奏闻。玄宗览表喜：“吾儿应天顺人，吾更何忧？”遂诏：“自今章奏，俱改称太上皇。军国重事，行请皇帝旨，仍奏闻朕。俟克复两京之后，朕不预事矣。”又命文侍郎平章事房琯与韦见素、秦国模、秦国桢资玉册玉玺赴灵武传位。且谕诸臣不必复命，即留行在，听新君任用。肃宗涕泣拜领册宝，供奉于别殿，未敢即受。正是：

    宝位已先即，宝册然后传。授受原非误，只差在后先。

    后来宋儒多以肃宗未奉父命，遽自称尊，谓是乘危篡位，以叛父。说便这等说，但危急存亡之时，维系人心，不得已而此。况玄宗屡禅传位之说，已曾宣之于。今日肃宗灵武即位之事，只说恪遵前命，理犹可恕。篡叛之说，似乎太过。若论他差，在即位之后，嬖张良娣，当军务倥偬之际，与之博戏取乐，此真可笑耳。正是：

    若能不以位为乐，便是真心蛊人。

    然虽如此，即位可也，本年便改元，是真无父矣；

    若使此时邺侯李早在左右，必不令其至此。

    后人有诗叹云：

    灵武遽称尊，犹日遭多故。本岁即改元，此举真大错。

    当时定策者，无能正其误。念彼李邺侯，咄哉来何暮？

    闲话少说。且说当日天西狩，太北行，那些时为何没有贼兵来追袭？原来安禄山，不意车驾即，戒约潼关军士勿得轻。贼将崔乾祐顿兵观望，及军驾已数日之后，禄山闻报，方遣其将孙孝哲，督兵京。贼众既京城，见左藏充盈，便争取财宝，日夜纵酒为乐，一面遣人往雒报捷，专候禄山到来。因此无暇遣兵追袭，所以车驾得安行蜀，太往朔方亦无阻虞，此亦天意也。正是：

    左藏不焚留饵贼，教今日免追兵。

    禄山至安，闻嵬兵变，杀了杨国忠，又闻杨妃赐死了，韩、虢二夫人被杀，大哭：“杨国忠是该杀的，却如何又害我阿环姊妹？我此来正与他们聚，今已绝望，此恨怎消！”又想起其安庆宗夫妇，被朝廷赐死，一发忿怒。乃命孙孝哲大索在京宗室皇亲，无论皇皇孙，郡主县主，及驸郡等国戚，尽行杀戮。又命将宗室男妇，被杀者悉刳去其心，以祭安庆宗。禄山亲临设祭，那日于崇仁坊挂锦帐，排安庆宗的灵座，行刑刽聚集众尸，方待动手剖心。说也奇怪，一霎时天昏地暗，雷电加，狂风大作。刽手中的刀，都被狂风刮去，城垛儿上着。霹雳一声，把安庆宗的灵位击得粉碎，锦帐尽被雷火焚烧。禄山大惧，向天叩请罪，于是不敢设祭，命将众尸一一埋葬。正是：

    治虽由天意，凶残大拂天心。不意雷霆警戒，这番惨痛难禁。

    看官听说，前日玄宗奔时，原要与众宗室皇亲同行的，因杨国忠谏阻而止。今日众人尽遭屠戮，皆国忠害之也，此贼真死有余辜矣。正是：

    一言遗大害，万剐不蔽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