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询。”李愕然：“此表已赍去否？”肃宗：“已去。”李：“还可追转否？”肃宗：“已去远矣，为何追转？”李咄嗟：“上皇不肯东归矣！”肃宗惊问何故。李：“陛正位改元，已历二载，今忽奉此表，上皇心疑，且不自安，怎肯复归？”肃宗然自失，顿足：“朕本以至诚求退，今闻卿言，乃悟其失，表已奏上，为之奈何！”李：“今可更为群臣贺表，言自嵬请留，灵武劝，及今克复两京，皇上思恋晨昏，请即还，以尽孝养。如此则上皇心安，东归有日矣。”肃宗连声是，便命李草表，立遣中使霍韬光蜀奏闻。

    不则一日，啖廷瑶自蜀回，传上皇谕云：“可与我剑南一自奉，不复归矣。”肃宗惶惧无措。数日后，霍韬光还报，言上皇初得皇帝请退东之表，彷徨不能，不东归。及群臣贺表至，乃大喜，命作乐，诰定行期了。肃宗大喜，召李告之：“此皆卿之力也！”因命酒与饮。是夜留宿于，肃宗与之同榻而寝。正是：

    御床并坐非王导，帝榻同眠胜陵。

    李本不乐仕，久有去志，因乘间乞：“臣已略报圣恩，今请仍许作闲人。”肃宗：“卿久与朕同忧，朕今将与卿同乐，何忽思去？”李：“臣有五不可留：臣遇陛太早，陛臣大，任臣太重，臣功太大，迹太奇，有此五者，所以断不可留也！”肃宗笑：“且睡，另日再议。”李：“陛今就臣同榻同卧，尚不允臣所请，况异日香案之前乎？陛不许臣去，是杀臣也！”肃宗惊讶：“卿何疑朕至此，朕岂是杀卿者。”李：“杀臣者非陛，乃五不可也。陛向日待臣如此之厚，臣事犹有不得尽言者；况他日天既安，臣未必能尚邀圣眷，尚敢言乎？”肃宗：“卿此言必因朕不从卿先伐范之计也。”李：“臣不因此，臣实有于建宁王之事耳。”肃宗：“建宁害其兄，朕故不得已而除之耳。”李：“建宁若有此心，广平当极恨之。今广平王每与臣言其冤，为之涕。况陛昔用建宁为元帅，臣请用广平，若建宁果有害兄之意，宜恨臣，乃当日以臣为忠，愈加亲信，即此可察其心矣。”肃宗闻言，不觉泪：“卿言是也，朕知误矣，然既往不咎。”李：“臣非咎既往，只愿陛警戒将来。昔天后无故鸩杀太弘，其次贤忧惧，作黄台瓜词，其中两句云：‘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今陛已一摘矣，幸勿再摘。”

    李这句话，因知张良娣忌广平王之功也，常谗谮他，恐肃宗又为其所惑，故言及此。当肃宗闻言，悚然：“安有是事，卿之良言，朕当谨佩。”李复恳求还山。肃宗：“且待东京报捷，朕西京时再议。”自此又过了几日，东京捷报到了，报说贼将自西京战败后，收合余众保陕城，安庆绪遣严庄引兵助之。郭仪与贼战于新店，叶护引本兵追击其后，腹背夹攻。贼兵大溃，尸横遍野，贼将弃陕而走。仪遣兵分追击。严庄奔回东京，劝安庆绪弃东京城，率其党走河北，临行杀前被擒唐将哥舒翰等二十余人，独许远自刎而死。仪奉广平王东京城，府库中与叶护，又命民间助输罗锦万匹与之，免于俘掠，百姓悦。正是：

    大帅用番兵，贤王赖名将。土地得恢复，其功同开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