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也还小，在陈秀梅的耳濡目染之，喊他少爷，在病床边陪着他的时候，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顾烟意识到，他是在说很久以前。

    那个伤是妥妥会留疤痕的，虽然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一个男人上留疤痕也不算什么，但到底心里觉得有些亏欠了他。

    冷刺激得她神经突突地，但也终于清醒过来。

    手机还在响，她拿起看了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苏。

    顾烟一怔，旋即立刻摇，“你胡说什么呢。”

    “好了，你闭嘴吧，”顾烟瞥他一，语气了，“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她这样待他，也给他惯些病来，那会儿，他对她其实颐指气使的。

    她的目光像是被这两个字灼到似的，立刻挪开，将手机递给他，“接吧。”

    江时羿看来确实是太累了，输的药瓶换了三回，直到最后护士为他掉针，他也一直没有醒。

    他一动，顾烟立刻伸手扶在他肩，“小心伤。”

    小小的隔间里很安静，电话那端的声音也就变得清晰可闻，苏问：“你在哪里啊？我来公司，怎么没见你，你以前不是总睡在公司的吗？”

    是后来她为了救他伤了耳朵，他对她的态度才逐渐有些变化。

    江时羿微微拧眉，“你不是在剧组？”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稍微睡一，我会看着药的。”

    江时羿接过手机，也看到了来电显示。

    她用纸巾净脸，才返回小隔间里。

    “好多了，”他坐在病床上，一只手搭在左肩，微微一动，“没有大碍，我等还得回公司开会。”

    要是再留后遗症，她会更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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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恢复了些，也可能是因为她表现来的关切，江时羿这会儿心其实还不错，了说：“我会注意。”

    她知江时羿这三年有些变化，但是，她没想到他现在这么会自省了。

    不到七，江时羿被手机铃声吵醒。

    顾烟没有再听去，她默默起去洗手间，掬起冷洗了把脸。

    她忽然想起了苏。

    而她对他呢……

    因为，她知，想要和他并肩，至少要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倒是真像个丫鬟似的。

    顾烟心像是被轻轻地戳了一。

    江时羿竟挂断了电话，她问他：“你觉怎么样？”

    江时羿沉默几秒，末了：“谢谢你，小烟。”

    顾烟也就这样守到了天际泛白的时候。

    她靠近时，上的淡香就飘过来，他在疲惫中到一丝心安，但并没有立刻睡，而是在她坐回去之后说：“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疼，那觉很复杂。

    顾烟不想走，他现在这个样，她回去也是担心，她很快就找到妥帖理由：“你别扰何助理了行吗？现在凌晨四了，人家也要休息的。”

    他角轻轻地勾了，“不过以前给你添麻烦的时候，好像也不少。”

    “可是你得休……”

    苏是组拍戏了，不然，肯定会陪在江时羿边，照顾他的。

    他底仍有些惺忪，看到她，缓慢回神。

    顾烟心底松了气。

    她忽然觉得，这一个晚上，就像是偷来的。

    如果他持要赶她走，她也不能厚着脸留来，还好他没有继续说去。

    “我偷偷跑来了，”苏赶补充，“你别急着骂人啊，我昨天和导演确认过了，今天我的戏份午才拍，我今天早上五就起来，开车两个多小时过来找你，我听何亮说你最近不是很好，就过来看看。”

    她仔细想了想，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喜上他的那个时候起，她就不再叫他少爷了。

    说完，他终于闭上。

    顾烟没有拦，但是想了想，她说：“你还是注意一吧……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真留后遗症的话怎么办？”

    他接听，“喂”了一声。

    这些过去其实很久远了，现在顾烟想起，觉得有好笑，“那时候你好凶啊，真是大少爷脾气，有一次我给你倒，你嫌到了你，还骂我蠢。”

    江时羿的成过程里父母大半时间都因为搞事业而缺席，他小时候生病，边除却江和保姆，就是她。

    江时羿似乎是想要笑一，不过他太虚弱了，只微微抿，“我以前错的事很多。”

    他又缓缓开：“熬夜很累，我打个电话让何助理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