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家中学了字，其余的知识一概不知，能有此步，已然是难得。

    她们是连夜动，去隔的青州。

    青州虽然不算富庶，但是盛产石的成华县也能与大县比上一比。

    甭在哪儿，青楼红船皆有，成华县也不例外。竹清要带她们去的，就是青楼对面的酒楼。这是太后的产业，也归了她，当天竹清就叫掌柜的清场，只能让小娘们呆着。

    一众娘，包括竹清，都带了帷帽，确保不会被人看来。她们白日在成华县逛了逛。待时辰差不离了，竹清带她们去了酒楼，从后门上了三楼，这儿有个大窗，能一瞧中对面的风楼。

    夜幕降临，风楼面前车扎堆，一个个斯文俊秀的公哥儿以及儒雅随和的中年雅士在随从的掺扶了车，随后老鸨咧着个嘴迎他们去。

    每一个人，竹清就说：“青州知州的第三个儿，也是他唯一一个嫡，自小便是这风楼的常客。怎麽样，看外表是不是看不来？实际上这人最会温言语，去年骗了一个只卖艺的清倌人，说会给她赎，那清倌人被哄了，心甘愿与他有了首尾，后这人翻脸，置她于不顾。”

    “后来呢？”李双双忍不住询问，其他小娘也盯着竹清，似乎想要听见一个好结局。

    “后来？”竹清神平静地阐述事实，“后来那知州儿被她缠得烦了，给她赎了，转卖了最等的窑里，让她日日接客，最后她是染了脏病死的。”

    “而那个知州儿，因着份，至今都可以逍遥快活，待他来日仕，谁又会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哪怕知了又如何，谁还会以此罚他不成？他若是成绩好，科举名次靠前，凭着他父亲在官场的人脉关系，不说平步青云，起码安安稳稳混个四品官当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个万般皆品唯有读书的时代，在这个女只是附庸的时代，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竹清讲完，又继续说：“看见那个了麽？胡白那个老先生。”

    “知我为何叫他老先生麽？因为他从前就是一个先生，而且，我想你们当中应该有人听过他的名声。”

    小娘们从窗的隙往外看，老先生面目冷严，瞧着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安静作学问的人。

    “是谁？”

    “曾经连中三元的小三元探郎，虚乌先生。”竹清说。

    上官晚澄忽的开，“我知他，父亲曾经给我说过，虚乌先生是寒门之士，考中了探郎之后却遭遇针对，在官场上郁郁不得志。随后便辞官回家，凭借在诗文上的天赋以及曾经的探郎名声，他开了学堂，教来的徒弟有一个中了榜，两个探，十几个士，以及举秀才不计其数。”

    “堪称桃李满天的一代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