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适合。”孟揭这会儿才开始喝粥。

    “我……”晏在舒用筷把蟹和粥底搅和在一块儿，还是说了，“准备辅修别的专业，但理也要学。”

    看得久了，晏在舒就想起幼儿园那会儿：“你在嘉懿读了几个学期？两个？”

    “为什么会报理？”孟揭这会儿再切向这话题，他对此兴趣不大，但台阶如果不递到底，这顿饭就别想吃好。

    这句话来，晏在舒反倒没生气，她心里边有杆秤，该争的面儿都得争，但专业领域的话语权永远要靠实力说话，孟揭这几年的理论成果摆在这里，那些论文和学术衔摆在这里，教她作业和捋她报告时的成效摆在这里，她当然分得清好歹，知这话客观。

    “晏叔光毒。”孟揭这么说。

    “承父业，不行吗？”声音还是闷的。

    晏在舒又提了：

    里边也有幼儿园，晏在舒和孟揭都是在这读的。

    有不痛快吗？有。好像他是什么洪猛兽一样，现在会到即止了，关门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到即止？咬他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到即止？

    而孟揭话听一半，看过来，她随扯了个话题：“你刚跟老板聊什么呢？老板还记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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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恰恰也是这样想。

    但粥的气氤氲，晏在舒喝粥的样又有好笑，因为嘴角红着，被气熏得有儿痛，她只能小小，喝得又轻又慢。

    于是伸手把碗挪来，蟹搅一搅埋粥底，虾蘸着蘸吃。

    孟揭这就听来了。

    他们就该接吻，他们只该接吻，在/舐和咬中安抚燥动的绪，心是比接吻更危险的事。

    “两个半。”

    晏在舒个，外边雨停了，夜里裹着气，两行路灯沿着坡蜿蜒而上，坡就是嘉懿附小，行人稀疏，踩着漉漉反着光的坡，好像踩在倒而的天河。

    不但是她，“老晏也是这样讲的。”

    说着，晏在舒突然觉得兴致寥寥，低喝了粥，心里边别扭，好像接了个吻，就要跟孟揭心肺了，就要跟他探讨人文和科学了。

    不对。

    晏家和孟家那时候都住碧湾，上学都一接送，孟揭小时候特别孤僻，不大跟同学讲话，也不大搭理老师，晏在舒就在他隔班，上学时牵着他门，放学时又等着他课，有时候课外活动多，孟揭就会背着小书包坐在树等她，等久了当然会生闷气，一个人把书包带拽得皱，也不理晏在舒，要晏在舒亲亲地哄九分钟才会好，为什么是九分钟，因为孟揭知小晏的耐心值就在那，他连要哄都要得恰到好。

    “小时候老晏给我讲过超弦理论，我那会儿还小，是这样理解的，”她了气，“如果这个世上有造主，那是件很可怕的事，如果没有造主，那会更可怕，我们可能都活在楚门的世界里，或者活在无数的平行空间里。”

    “那两个半学期，每天放学总是我去找你，”晏在舒瞟他一，“你天天在教室里嘛呢，孵小吗？”

    “嗯。”孟揭不意外。

别的，就想着孟揭也有纡尊降贵的时候，这时不踩上去，等什么时候踩？

    因此他还是合着把话题转开了，说：“记得。”

    孟揭皱眉想起这桩旧事，那是很违和的觉，于是说：“小时候比较喜被接。”

    “我的理解肯定算浅薄，或者记忆有偏差，”晏在舒很快说，“但是我有很多事想，我格还没定，世界观还没塑成，理让我能认识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哪怕这确实是楚门的世界，我想知它怎么运转，怎么自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