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尘缨勉晃了一，置若罔闻。

    只近乎怔地问：“他还会醒吗？”

    朱砂抵着牙槽，呼了一气：“会，但时间不确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重尘缨没接话，上前蹲来，握住宴玦的一只手，着般放在自己脸上。

    “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陪他。”连声音也忽然轻飘幽远。

    朱砂无话，只无声叹了气，离开时带上了门。

    一声仄响尽，屋里又是死寂。

    除了间断又低切的泣声。

    空响环绕，婴儿的悲哭。

    重尘缨近乎跪在床边，一只手抓着宴玦，脸埋在另一只手肘里。

    宴宴

    近在咫尺却无法碰。

    “宴宴，”嗓和泪共同糊在腔，涩得发酸，“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着鼻把脸抬起来，又捧住宴玦的手合十祈求，企图把床上的人叫醒：“你醒醒好不好求求你”

    求你醒醒。

    在离开之前，他还想和宴玦说几句话。因为很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再也没机会了。

    宴玦的睫轻轻动了一瞬，却依然没有反应。

    重尘缨便扒在他床边等，扒在他床边无声地泪，让苦涩溢满脸颊，到都是沾的咸。

    甚至消磨神志，让意识模糊。

    等待太落山的时候，被握住的那只手才终于有了微弱的动静。

    慢慢吞吞，摸到了侧脸上。

    重尘缨混沌得很浅，在霎时惊醒，便立刻收手抓，又抬去看。

    宴玦半敛着睛，向看着他，没有血的边夹了一个惨淡的笑，声音弱得随时都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