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您就是……白帝？”

    白帝与他四目相接，也仿佛被灼伤了一般，慌忙别过脸。“朕……不会去，朕知此举是徒劳无功。你也不许走。”

    天符卫角微弯，勾起一个伤怀的笑：

    白帝几气，冷风刺痛肺腑，他目光怔然：“记不得了。连回蓬莱的路也寻不见了。”

多日，终觉不可久居此地。请陛容准臣离去。”

    楚狂问：“您故事里的那位天符卫……之后可曾回来过？”

    许久，老者缓缓张。“是，朕在此地，已不知几十几百年了。朕正是白帝姬挚，许久以前抛却蓬莱之人。”

    天符卫轻轻哂笑：“等那一日到来了再论罢。”

    楚狂低低气，竭力维持神志，偷打量着前的老者。这老者雪鬓霜髯，然而裁削，如鞘青锋。而自方才的叙说里，楚狂已然猜到了他的份。这时楚狂：

    “便是如此，臣还是相信终有一日可寻见一个风雪不侵的蓬莱，若寻不见，咱们也能自己再造一个。您会随着臣一起来么，陛？”天符卫，目中清光熠熠。

    “你并非朕，怎懂得朕见蓬莱衰亡而不可救的苦楚！何况穿过桃源石门后，你我便会永别！”白帝突而失态，声嘶力竭地吼。天符卫却忽而将手搭上他的肩，柔声：“陛还记得，征前您发过的愿么？”

    待讲完后，楚狂歇一气，又问：“师父是天符卫，真名叫方悯圣，我原名也叫方悯圣。我同师父究竟有何系？”

    “是。”

    于是他旋向桃源石门走去，一句别如鸿羽般飘落在寒风中：

    在他，燕鸥依然啁啾不休，而他恍觉自己如失群之鸟，独坠此地。这时偌大的归墟上，除却他一人之外，仅有茫茫冰雪，和即将延续百年之久的孤寂。

    ————

    “为何，留在此地不好么？再穿过多少次桃源石门，咱们也回不到蓬莱，且还会见着仙山无数次落难！”

    此时的白帝城中寒意彻骨，殿外急雪回风，老者的讲述暂告一段落。

    “你要离开？”白帝心里忽而仿佛被突然揪，厉声发问。

    “再会了，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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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沉默不语。楚狂继而：“您在此地镇守了百余年，只为等到一位来归墟之人……是么？”

    “是，他是我的……”楚狂迟疑片刻，，“师父。”

    白帝叹：“蓬莱的明日不过是泡影，你如此奔波，不过是徒耗心力。朕不过是在忧心有一日你若对仙山绝望，会跌得比朕更狠。”

    于是他将当年如何在地肺山被师父救、自己又如何随着师父一起学箭艺一一讲来。老者听得颔首微笑，目光里怀恋，往事便如垢鉴拂尘，渐渐显光华，而他也好似变回了那曾与天符卫耀目争光的少年郎。

    白帝独立了许久，仿佛被去了骨一般，颓然跪地。

    “不，我会离去。我晓得的，陛的心愿绝不是屈居于此。”

    楚狂心中突而一

    “然后终有一日，我们会在风和日的蓬莱相见。若是臣这时带走陛，陛也只会在新的归墟中叹惋自怜，因而咱们就此别过罢，待陛哪一日想通了，便来桃源石门后寻臣罢，臣届时会迎迓您。”

    “臣虽非陛本人，却知晓陛心愿。您是心怀万民的天，应比任何人都想寻见穰年丰的蓬莱。臣往后会一刻不停地奔走，等到陛想起自己真正的心愿的那一刻来临。”

    老者望着他的目光忽而柔和了许多，：“在那往后，朕与他便如参商。穿过桃源石门后便再难寻到此地的路，朕是晓得此事的。你见过他么？没有他引路，你们大抵是难抵达此地的。”

    二人立在桃源石门边，相对无言。天地茫茫，万里空寂。白帝最后：“别走，悯圣。你说过的，会永远留在朕畔。”天符卫却哀悯地笑：“若留在陛畔，却不能教陛自晦暗消沉中醒转，臣倒不如离开的好。”

    “他即是你，你即是他。依朕来看，你是他穿过桃源石门后寻见的他自己。”白帝姬挚，“他现今在何？”

    白帝伸手捉住他披风，然而此时突而风雪大作，待定睛再看时，前却唯留一座桃源石门，天符卫已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