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申屠谕，和从前姜岁所见到的截然不同，坐于骷髅王座之上，面苍白，容貌俊，眸中漠然一片，好似在他中，众生皆为草芥。

    十二护法就在他侧，看见姜岁，尽皆神鄙夷而轻蔑，申屠谕却看都没看姜岁，只是漫不经心撑着自己的颌，看众人拼命厮杀。

    姜岁握着手中的佩剑，骨节泛冷玉一般的白，无边细雨落，打姜岁的面颊。

    明明在被李老板卖到风一度后，他就告诫过自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这世间谁都不值得他停留，他须得一步步走上万人尊崇的山巅，那才是他应该驻足的地方。

    可原来，人心都是的，始终无法到不在意。

    雨顺着锋冷剑往滴落，姜岁闭上睛转准备告知岑霁母蛊究竟在何，忽然森白骨刀迎面而来！

    ——那把姜岁曾经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过的骨刀在杀敌时凌厉毕现，连带着周遭的风都带着无形的刃，不止刀锋，刀锋周围所凝的看不见的刃，尽数锋利的可以瞬间削掉人的脑袋，姜岁完全是意识的提剑一挡，后退数十步后将剑在地上才勉站稳形。

    但以他如今境界，对上申屠谕无异于蚍蜉撼树，申屠谕这一刀十分随意，可能连三四成的实力都没有用上，姜岁却已经气血逆，呕大鲜血来。

    “……你要杀我？”姜岁慢慢抬起，盯着申屠谕的睛里好像燃着两把幽幽的、炽烈的火，漫天雨丝里他狼狈的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时，什么尊荣、地位、境界，都不存在了，他声音哽咽：“申屠谕，你想杀了我吗？”

    申屠谕微微皱起眉，握了手上骨刀，一言不发似乎就要一刀给他个痛快，却又在骨刀距离姜岁心脏咫尺之距时生生停住，握着刀的手在剧烈的发抖，他脸极其难看，骨刀脱手落在了地上，发沉闷的一声响。

    申屠谕盯着姜岁，见了鬼一般，转的步伐竟有几分踉跄，腥甜，他忍着把那血咽了回去，很快消失在了姜岁视线之中。

    姜岁倒在泥泞的地面上，像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尸，手指抓着地面，指尖被砂石磨破，艳红的血。

    还不明白吗？这世上本没人会你，没人会珍惜你，没人会真心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