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辰素来礼数恭周，像这样不告而别煞是难得，而这都是为了她，白锦玉本来不太好过的心不禁大为转圜。

    人就是很奇怪，前一刻还为他人的指责如坠冰窟，此刻却又可因一个人的袒护而心生温，仿佛一切的是非对错都因这偏护可忽略不计，随时都能理直气壮地活在这世上。

    虽然是请了御牌，但凤辰和白锦玉此行依然低调从简，只带了府中一个夫，只用了辆外观极其普通的车。但是守门的士兵已然从他们的对话中得悉晋王殿驾临，速速去禀报了主司，故而当凤辰和白锦玉走上台阶时，迎面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就正好启开了半扇。

    一个颧颊的官员带着几名手大步从黑的门里跨了来，边走边揖：“卑职参见晋王殿！卑职有罪有失远迎！”

    凤辰：“本王临时起意而来，不知者无罪。”

    几人拜谒凤辰后，睛同向凤辰执手的白锦玉眈来，主司迟疑：“这位……”

    凤辰莞尔介绍：“我家王妃。”

    主司目光一敛忍住心一百个不解，立即向白锦玉施礼：“微职失礼，参见娘娘。”

    白锦玉不很熟稔地微。

    这时，后响起一辆车缓步停的声音。白锦玉回首，只见陈雪飞正仔细扶着心绪难平的穆夫人上车，千玺和闻宴从旁立着无声地相视一，之后不约而同向白锦玉看来，二人的目光之中均是错综复杂。

    仅仅是极短的视线相接，他们也转登上了车。

    白锦玉目送载着翠渚四人的车远去，此时凤辰已经将御牌示与了天牢主司，那主司不敢怠慢，立即当先领路而行。

    一条通延伸向前，几十步后便转了弯，这方向一转，光线忽地就完全被黑暗淹没了，日光就像突然被人偷走了一般。白锦玉缩了肩膀，到周遭骤地变冷，仿若一脚踏了凉风萧瑟的秋天。

    犹如铁的岩墙上每隔十来丈着火油灯，一盏盏火油灯立着一个个威严肃然的士兵。他们握兵刃夹立在并不宽裕的通中，一动不动，即使主司和凤辰到来也没有分毫反应，就像一尊尊守陵的石俑，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空气里弥漫着一难以描述的败味，是终年不见日照所产生的一、酸腐之气，味虽然不很烈，却如附骨之蛆一样无不在，让人浑不得舒服。

    此是个绝望的地方，没有白天黑夜的分际，也没有一丝生机，关在这里的人多半已心如死灰，所以连想象中的哀嚎都没有，偌大的牢里静得就好像没有人，白锦玉走过一间间关押着犯人的牢房，竟然走了空谷足音的效果。

    不知向前走了多久，在一个廊的分叉，凤辰的步履渐渐变缓。

    这时，主司伸手：“殿请往这边走。”

    凤辰把目光从相反的方向转回：“好，有劳。”

    白锦玉疑惑地向凤辰方才注视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通两边不再是一间间隔开的牢房，两面都是实的垒，守卫之人似乎更为彪悍，通天彻地的森严，幽幽的不知通向何。

    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主司：“殿，前面就是关押人犯闻世的监牢了，”他顿了一顿，加了一句：“卑职惶恐，此犯恐要得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