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抬了音量的康德将两枚玉胆一收，向前一探，微微向压低，然后语气平静地说：“你们几个狗崽想要分了工、都监……没问题，放心去就是。”

    话尽于此，几个官连忙表忠心，纷纷表示一定给皇帝老好看家护院的活儿，绝对不让宵小挖天家半块墙角！

    早知汝州人这么不讲究，他们一开始矜持个啊。

    “是、是……大人所言甚是，是孩儿们太过愚昧。”

    “这怎是算计呢？”

    秋之后，康德的日就好过了一些，气候适宜，皇帝只要不到跑，就不怕着凉受了风寒。

    一个匍匐在地的阉人顿时反应过来，他上青袍料极好，是上等的丝绸，里还有蜀锦改的衬，皂靴加了胶底，全上看着朴素，实则名贵。

    “那武汉人去汝州修路，不正是为君分忧？不正是忠于国事？”

    事传去之后，一路上那些招待过武汉访问团的州县，都是悔不当初捶顿足。

    “行啦。你们有人想要个‘路桥太监’，我还不知么？”

    康德失望地摇摇，“你们动动脑，这修桥铺路，于两位陛，于朝廷，是好事，还是坏事？”

    竟是无法反驳，几个趴地上的官也琢磨过味儿来，自家爹是乐见其成的？

    老张跟郑玄意定了调之后，武汉访问团的第一次全面“招商引资”座谈会，居然是在临近京城的汝州开办。

    康德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还真是汝州人运气好，正好碰上了江汉观察使路过？也不想想，走哪里不是走，偏要走汝州？你当武汉幕府都是吃素的，连刘玄意、源宝、白无极、叶袂的脚都不知？”

    要知武汉商团再怎么有钱，这钱也是有定数的。这里投资多了，那里就会少。汝州人吃了汤，这要是嘴牙齿再狠一，怕不是半渣滓都不会剩。

    声势不过几天光景就造了去，老张在汝州逗留几天，就有几天的闹和消息。

    现在话转了七八个弯，陡然说放心去，他们一底气都没有。

    这服务生三个字，是京中学堂的学生叫来的，“服务”二字，京城中原本不怎么用，如今却用得比谁都勤快。

    康德没好气地摇了摇，“路桥总司、路政司……变着样地试探工、都监、将作监，还真是胆大包天。”

    “不！”

    “汝州是有矿山，甚么玛瑙、煤炭、石灰……可没人挖来，那就是一堆石。石有个甚么用？京城百几十万人人，每年往来千几百万人次，这见着就要冬，往年都是要用木炭，如今都是用起了石炭，这才能活得人多。汝州的煤，来京再少，救济数千上万，总是有的吧。”

    “往来通便利，姿势好事。”

    康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就盘起了两颗玉胆，嘎啦嘎啦作响，好一会儿，他才低眉说，“武汉人帮着把汝州煤挖来、运来，这难不是为君分忧，这难不是服务百姓？”

    也养了膘准备过冬，康德喝着还算温的茶，慢条斯理地看着前方一盆明黄大：“甚么文章？你们想说个甚么？这汝州就在京城脚，又有甚么文章可以？”

    打狗看主人，杀猪也是如此。

    只听康德不不慢半烟火气都没有地说：“这几年，工膨胀何止十倍二十倍？几个大工程来，金山银海的现钱跟一般过手。再要这么去，工岂不是天第一？这还得了？”

    说到“服务”的时候，康德另外一只手还压在座椅的副手上，一张《洛日报》的版方，还有一条小广告，说的是新南市某某酒楼招募服务生。

    但是很快，这群趴地上的官们都是猛地撑起了上半，跪在那里目瞪呆。

    “嗯？”

    “大人，张梁丰莫不是要在汝州文章？”

    “……”

    这阉人目光明亮，壮胆：“大人，莫不是江汉观察使……不，是武汉幕府在算计沿途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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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穿青袍的侍顿时跪了来，额上慢慢地渗透了汗珠。

    “大人恕罪！”

    趴地上的官们都是一雾，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之前被康德一提，他们还以为这是要死定了，要被爹清理门。

    “儿跪老，天经地义……”

    “大人……”

面上的吏员，也不可能说刘玄意走了就开始带着新上任的汝州刺史到杀猪。

    不过康德却只当没看见，反而淡然：“这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动不动就跪，这是怎么了？”

    完全不知康德是不是在说反话。

    听说张德人在汝州陪着刘玄意赏的时候，京城有些人来了神，其中就有康德的徒徒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