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其实是不难过的，反而很畅快。

    山能洗涤人的心灵，在樊笼里待久了，徜徉于山之间，目是自然之景，外祖父逝世的怅然很快就淡去了。

    常居无事，景华就把琵琶技艺捡起来了。

    “公主的技艺越发纯熟了。”谭女官笑赞。

    “嗯，我也觉得手回来了。都说三天不练手生，指上的茧都薄了，还是要多练才行。”曾经自己也渴望一个诗书雅乐的清贵人，后来一搅了斗争中，再也没有这样的闲逸致。中都是人，乐声传，总有聪明人能从音乐中窥探你的心。为了安全，也没有力，曾经的都淹没在时光中。

    “公主过谦了，您的技艺已十分明，超过众人许多。”

    “先生屋及乌，看我什么都是好的。我自己知到了瓶颈，这些日日日练着，总没有步。”景华随意拨着琴弦，笑：“该看看旁人的技法，听听旁人的心声才是。”

    “之前公主总叫教坊的善才来听曲，不就是为了学技法吗？那公主可知我为何拦着您不让您向教坊司的人取经？”谭女官自问自答：“教坊的人技艺纯熟，可她们学习琵琶自有其功利目的，谄媚愉人，于意境上就落了层。学音，不学什么，最上品的还是心境、意境。”

    “先生多虑了。哪儿有那么多低贵贱之分，就算用琵琶谋生的街边小唱，也自有其独到之，不然怎么能引人打赏？钱这东西最俗，可世间大多数东西用这俗便可衡量。”

    “公主说的是，初学者才需要规行矩步，公主如今已到多看多听的境界了，刚开始学的时候，最怕被人带歪了。也是我想多了，公主心志定，不会轻易被人影响。”

    景华笑：“好啊，先生逗我玩儿呢！”铺垫这么多，不就是想找几个技艺纯熟的人切磋讨教吗？结果人家谭女官早就同意了，自己却记着以前的话，浪费这么多。

    谭女官笑而不语，在海棠别这些日，才是她想象中公主该过的日，清朗、清闲、清贵……当初在湘仪公主边自己是伴读，还要日日苦读博前程，如今步放慢了，心境放缓了，日也慢了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