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的张燕你还记得不？只比你大四岁，她考上中专，如今学校有补贴，毕业还包分。来就是城里人，再也不用回村里。上回见她白白胖胖的，听说学校隔两三天就能吃上，你想吃猪不？好好学，考上中专、中，你也能天天吃。”

    等把发烘，大儿已经满心满想读中专了。

    景华把灶间收拾好回屋，还听见几个女儿畅想城里人的好日呢。

    不过一盆，自己就搬不动，到了抢收的季节怎么办？家里没了一天挣十个工分的壮劳力，日看不到盼啊。景华暗自叹息，回来给大儿梳发，营养不良的枯黄细小不容易梳通，景华一边耐心梳，一边给她讲读书的好。

    “不至于天天，两三天吃一回总行的，你前几年不是喜和张燕玩儿吗？哪天问问她？”景华又给她讲述城里人的好日，门全是泥路，一儿泥都没有。上是的确良衬衫、脚是小鞋，还能斜跨军绿解放包，多洋气。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家里没有手电筒，幸亏今夜是弦月，有微弱的月光照明。房的影、树木的影投影在路上，森森、黑黢黢，吓人得很。景华却一儿也不胆怯，念着诀：“黑泥白石反光”。没有光亮照明的时候，黑的是泥路，可以踩；白的是石，小心踩；反光的是，不能踩。照着诀走，没光亮也不至于摔跤。

    这些路都是走熟了的，哪天不走上好几回。晚上过雨，地上，第一个走的人占便宜，后面的人会把路踩得更、更泥泞。

眉，心里惊讶，面上却不动声：“她拿什么租的？”

    “豆腐。屠家是卖豆腐的，她每天给我们带一块，我们四个分着吃。”建君想起豆腐带着卤的咸香滋味，忍不住咽。

    “还聪明，不过四儿上了一年级也要用字典，你要回来，每天背回家，妈也要学习呢。”景华给大儿发，让她到灶台边上烘，自己把沉重的盆拖门再顺着倾倒去。

    第二天凌晨，景华摸黑起来，开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四。不早了，该起了。景华利落起床，去灶间把昨夜熬好的药一了，又从碗柜里拿了一个杂粮满当早饭，去杂间背了背篓，直接往山上去了。

    景华走一段，清理一鞋上的泥，那些泥重重得沾在胶筒靴上托得人脚步沉重。如此反复，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景华已经到了山。雨后有蘑菇不停冒来，景华从半山腰一路往上捡，不仅有蘑菇，还有山油菜、山韭菜、香椿、芽儿、酸苞苞、尾、蕨菜……天山上的野菜太多了。

    什么前程、享福，都比不上猪对大儿的诱惑，她不确定问：“考上中专就能天天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