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定了定心神，这也就意味着，张慕忱现在也在这边吗？

    她赶往外走，在一片茫茫风雪中终于在育室不远的紫藤萝廊尽瞥见了张慕忱的影。

    冬日廊只余灰枯的枝，攀附在石上，又被白雪覆盖。

    张慕忱穿着灰粉的呢大衣，着白的绒线帽，脚上是灰白的运动鞋，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仿若灵。

    现在距离上晚自习大概不过十几分钟，不远的场上人影晃动。张慕忱一手举着电话，轻轻靠在廊里没有沾风雪的上，往远方看去，像是在看雪。

    像是在看雨。

    她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雨。

    除了偶然对上的那个神，其余时间，她们彼此都默然地面对着前淋漓的雨线，恰如此时的寂静风雪。

    秦绾目光不敢看过去，她装作在等人，装作无事，装作没有发现她。

    其实那天的雨是有声音的，现在的雪也是有的。但秦绾就是觉自己听不见，她好似只能听见自己腔里一颗心怦怦地动，连同血动的痕迹一起耳鼓，吵嚷又让人心醉，将她溺毙在这个独有的世界，只有她自己能知到的世界。

    接着，一清凌的声音打破了这方屏障，世界碎裂的声音哗然乍响。

    她听见张慕忱说，“贺遇临，元旦快乐。”

    果然，这风雪的声音还是太小了，完全掩盖不住张慕忱的声音，她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声音。

    寒意渐渐弥散开来，从脚心一直到指尖，秦绾觉得全血仿佛凝固了一样，呼也不太顺畅。

    可是她没有离开，她开始拾起碎片，重新构筑世界。

    秦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如果，如果第一次见面时，她走上前，去问她，你也是在等雨停吗？

    是不是，她会比所有人认识她都要早？

    可惜源合的冬日很少有夏日那般瓢泼的大雨，可惜她此刻也无法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