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从南坑回到家，见到大妹金玉霞已经闯了西屋里。母亲板脸喝斥她，你哥哥的屋啥。金玉霞说找不到卫生纸了，就来这屋里看看还有卫生纸没啦。我从床拿起一卷卫生纸，拆来老大一截撕给她。

    金玉霞说这床上咋没人了，俺嫂呢。母亲说你们去田地里活的时候她醒了，了床回娘家去了，在娘家住几天才回来。

    我们来到东屋看二妹金玉红。只见她躺在床上一直哭个不停。母亲问还疼吗。她说不是多疼了。母亲说不多疼了你哭啥。她说毕竟是上掉来的一块，心里难受得慌。

    到了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给聒醒了。睁开再一听，惨叫声正是来自于东屋，由二妹金玉红发来的。难不成是吃打胎药吃事儿了？我拉亮灯，从床上来，尽量走得快些了西屋。

    母亲也起来到了院里。二妹的惨叫声仍然在继续。在宁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咋回事啊？快开门！”母亲用力拍着东屋门，着急地喊。

    大妹金玉霞打开了门，说我也不晓得咋回事，正睡得沉，突然听见二妮嗷一声，差儿把我给吓心脏病来。

    屋一看。见二妹金玉红正坐在床上，上只穿了一件小背心，没穿衣服。我赶扭不看。她正在一边哭叫着一边用力拍打自己的肚。

    “咋了二妮？”母亲大声问，随即又说：“你穿上，你哥在这儿呢！”

    待其穿上后，母亲让我扭过来。

    只见二妹金玉红带泪的脸上满是恐慌，说：“本来我正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个东西从面钻我里，又钻我肚里去了！”

    “啊？！”母亲惊呼声，一脸的无法相信，说：“二妮，你是不是噩梦呢！”

    “没有！它现在正在我的肚里动呢！咋啊娘？我害怕得慌！我是不是活不成了！”二妹金玉红扯个嗓嚎，俩手打肚或拍床。再没她这般激动的了。

    “别叫唤！四邻八家的都听见了！你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肚！”母亲嘴上喝斥着，坐到了床边上。

    二妹金玉红躺来，将肚让给母亲。

    这不用摸了。因为光看就看来了，她肚里确实有个东西正在拱着肚蠕动。我说都别吭声，安静一。大家都屏住了气。耳中能听得见“咕嗒咕嗒”的声音，是吃东西咀嚼时发来的，正是来自于二妹金玉红的肚里。

    “娘，你听着没，这声音是不是熟悉的！”我说。

    母亲说：“这不是咱们去南坑的边沿上倒死胎时，听到那里的活吃东西时发来的声儿么，听这节奏，一模一样的！”

    “那打里钻来的，不就是个一拳的小人吗！”我忍心惊。

    “我还以为钻去个老鼠呢！没想到是那小人钻去了！它钻你妹妹肚里啥？”母亲慌张不已。